第286章 瞬息万变

陆清欢精通药理，懂得医术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事，水青阁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与众不同的药妆而得到青睐，她的医术也是其中之一，她为裴瑜剖腹生产的事情早就以及传遍天下，恐怕整个太医院所有妇科能手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陆清欢。

无人知晓，她究竟有多少本事，有多少能耐，又懂得多少种药物，哪怕是她随口胡诌几个也能有人相信。

太后望着陆清欢的眼神带有几分凌厉审视，似乎要从这个年纪不大，却有着冠绝容貌的女子身上看出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要么是她真的心无旁骛如媗阳所说只是为了做生意赚钱，要么就是这人心机太深让人看不透。

太后在审视陆清欢的同时，陆清欢也在打量着她，其实陆清欢是个很擅长洞察人心的人，她从来不会浪费自己的聪明机智。

“这草药名叫炫火萝。”随口说了个药名，陆清欢赶忙低下头，藏起锋芒，一张脸清冷而又透彻，乌黑的眼睛没有荡漾着明亮的光，没有半分瑕疵与阴谋，有的只是一种清白的坦然，她说：

“回太后的话，这种药草不需要特地培养，只要磨成粉末洒在胭脂上就会染上不同的颜色，颜色也会随着胭脂的好坏而逐渐变化，其实药理与冰鱼蝉的差不多，只是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金钱和人力去养护，任由它野蛮生长即可。”

“好个野蛮生长，只是不知这药草生长于何处？”太后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想找出她在说谎的痕迹，可是也没有，到底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煞有其事，不得而知。

“生长在暖阳灿烂之地，这种花喜暖喜光，故而夏天最多也最适合它们生长。”

脸上灼热的疼痛感让太后嘴角笑容乍然消失，面色虽仍旧和善，但已经没了方才那般笑的灿烂，眼中冷意加深不少。

饶是她遮掩的再好，陆清欢仍旧发现她飘落在新品药妆盒子上的那道视线有多么灼热和期待。

陆清欢猜测，恐怕太后能将皮肤保养的这么好与玉容膏脱不了干系。

若要找出一个被玉容膏荼毒最深的人，恐怕就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了，所以她一定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解毒的办法。

果不其然，太后拂了拂手说，“既然如此，那以后若是需要寻找这种花儿就劳烦陆掌柜了，咱们还是继续今天的胭脂盛宴，看看各位老板们都带了些许什么好东西过来？”

荔香楼的赵掌柜立马站出来说到，“太后娘娘，咱们带来的东西都被冰鱼蝉啃食的差不多，实在是不得以入圣眼，不知是否可以给我们些许时间，我们重新制作一些？”

“允！”妖异的红唇向上勾了勾，太后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陆清欢，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这御花园里什么花草药草都有，只要有你们需要的尽快去采摘，哀家的御花园可是从来不让任何人肆意采摘，你们今日是有了福气了，但愿你们能够做出让哀家满意的东西，也能替哀家分担一下外面受到玉容膏灾害的女子们。”

以赵掌柜为首的一群人说了声‘是’，随即在太监的带领下各自去找原材料，打算重新制作。

其实制作胭脂的过程并不复杂烦扰，也有许多简单程序，太后早就将各种制作胭脂的器具准备好，准备好了圈套就等着他们往里面钻呢。

见水青阁二人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太后不由得向她们二人投去疑惑的目光，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来：“陆掌柜，旁人都赶着时间去采集需要的原材料，你们二人怎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莫非哀家的御花园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太后这是在套取她的话呢。

陆清欢笑笑，面露难色，“的确，其实清欢的胭脂与各位掌柜的几乎没有重合的原材料，这御花园里的花儿虽有千种万种，却是没有清欢需要的那一种，故而草民想跟太后娘娘提个过分的要求。”

“大胆陆清欢，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向太后提要求？”大太监拂尘一扫，气势冲冲的对陆清欢吼道。

陆清欢佯装着被吓唬到的样子，连忙往后退两步，跪在地上说：“太后息怒，草民，草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御药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水青阁的药妆原材料基本都是对皮肤有益处的药草，寻常的花儿是没有用的，还请太后恕罪。”

她特地加重对‘皮肤有益’几个字，说话的同时观察了下太后的脸色，看到她抿紧的唇角，陆清欢心中便知道有戏。

太后盯着陆清欢紧紧的思索片刻，直到脸上的灼热感越来越重，她赶紧冲着大太监使了眼色：“既然这花园里没有陆掌柜需要的，那张公公你便亲自带着陆掌柜跑一趟御药房，陪着她们把需要的原材料都挑选好吧，制作的器具都在这里，稍后让人将她们挑选好的药材全部送到这里来。”

果然是想要借助这次盛宴机会弄清楚她新品里的材料，与陆清欢设想的无出其二，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太后得逞呢？

御药房的确要去，她需要将红莲送到那里寻找证据，届时他只需要找个理由将人留在那里即可。

与红莲心照不宣的对视了眼，红莲会意的点点头。

张公公自是不情不愿的带着两个身份低贱的平民，但太后发话了他也是没法子，只得阴阳怪气的冲着陆清欢说了句：“太厚有令，就请陆掌柜跟杂家来吧。”

“多谢太后娘娘。”陆清欢赶忙行了礼，随后带着红莲一起跟在张公公身后，“那么，就劳烦张公公亲自跑跑一趟了。”

“为太后做事，没什么劳烦的。”

站在一旁的顾明珠死咬嘴唇，一副要将陆清欢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她这愤恨嫉妒的模样恰巧全都落入了太后的眼中。

太后掩嘴轻轻咳嗽一声，点了下顾明珠：“明珠，你昨日不是跟哀家说要去御药房拿点补药给你母亲，正巧，你也跟着去一趟，顺便把药给你母亲带过来吧。”

顾明珠乍然被点名，愣了下，随即看到太后给她使眼色，当即明白：“那就多谢太后娘娘，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