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绪的宣泄口
“百充乐新能源有限公司的执行总裁，江哲，这人我觉得很古怪。”
“这话怎么说？”
“一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做投资这行。市面上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只要包装好点，策划人嘴皮子能说，再做几份看似可行的调研、PPT，这样的投资项目比比皆是。”
投资行业，一鸣确实不怎么了解，就自己兜里那点儿存款，压根和投资不沾边，他安静的听着朱可欣分析，没有吱声。
“但实际落地后能成的项目少只有少，现实和设想的区别太大，再加上还有很多不可预料的突发因素，一定要等到项目开始运行才能知道。偶尔有一两个比较好做的，稍微有点成绩，其他公司与资本就会涉足进来，竞争可谓激烈。”
“我父亲从创办荣欣资本，到现在二十几年。摸爬滚打过来，现在对于投资是越来越谨慎了。尤其是近两年，我父亲看项目不仅仅会调研市场的可行性，做多方面规划，更多的还是与创始人或策划人的接触，毕竟现在社会上的骗子太多了。”
顿了顿，朱可欣转而用略带疑惑的语气接着道：“但是这个江哲的出现有些奇怪。”
“我父亲已经很久没有投资过陌生人了，近几年的项目几乎全是投给熟知的企业，或是朋友介绍的业务。”
“江哲出现的那天，听说是公司一个部长领进去的，但事后我问过他，他却好像也对江哲的过往并不了解。第二天我父亲就说起公司要投资一个共享电桩项目，这让我很意外，父亲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决定，除非这个项目特别出色，绝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才华。”
“因此我特地问了问父亲有关共享电桩的预想，他当时跟我说得很费力，就好像自己都还没理清楚逻辑似的，说着说着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混乱了，最后也只是让我别管公司的决定，这也是让我怀疑的地方。”
“为此，我根据了解的信息，特地去做了市场调研。我调查了现有北川市的电动汽车保有量，近五年购买电动汽车的增幅比例，以及日常公用充电桩的需求量。”
“但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又缓了缓，似是想平复一会自己的情绪。
“但是！我发现北川的电动汽车市场还远没有达到需要大面积铺设充电桩的阶段！一鸣，我简单点说，就是现在北川购买电动汽车的人还太少，就算每年略有增幅也仍然无法改变这个现状，而且几乎买电动汽车的家庭，都有配备家用的充电桩可供使用。我真不明白父亲当时是被什么给冲昏了头脑。”
“你没有将你做的调研分析拿给你父亲看吗？”一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按理说，白纸黑字的数据如果摆在眼前，朱可欣的父亲又是行业资深投资者，没理由不知道其中的关系。
“给了，我做好报告后第一时间就拿给他。”
“嗯？然后呢。”
“但是父亲那次很生气，说我目光短浅，他说这是为了抢占市场，如果等到真正需要完善电动汽车配套设备的时候，那个阶段的成本会更加高昂。我很少见父亲这样不听劝的时候，整个人一门心思就是要投那个项目。”
这回复倒是让一鸣有些诧异，虽然他不太懂资本与市场。但是董事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正等到市场成形再去介入，势必会面临来自同行业的竞争，当人人都看到了有蛋糕可吃的时候，难免一番争斗，付出的代价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朱可欣的声音又传来，一鸣继续听着。
“我父亲还拉拢了两位叔伯一起投资，这样能募集到更多的资金，毕竟荣欣的流动资金也有限，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其他的项目上。”
“我那两位叔伯起初也是犹豫的，他们也不看好这个项目，我本来以为父亲会因此而想明白。只是，当父亲引荐江哲与那两位叔伯面谈过后，他们立即就改变了原来的看法，没几天他们就开始计划出资了，真是不知那江哲使了什么手段。”
朱可欣的语气中隐隐有些气愤，一鸣却越发的感觉此事蹊跷。如果她的叙述没有夸大的话，那江哲只怕不是一般人。这人就像凭空出现一般，随手一个项目就让几位老江湖通通着了迷，连家人的劝阻也不予理会，然而却最终到现在仍处于亏损状态。
一鸣又想起了徐小婉，江哲这人不似好人，得提醒徐小婉提防着点。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我现在就是找到了江哲私自牟利的证据也于事无补了……”
到最后一鸣也只能安慰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办法，一鸣不懂他们的运作模式，仅仅是单纯的觉得事情的经过有些古怪。不过，又有什么手段能让几个资深投资人失了方寸呢？
等等！
一鸣一拍脑袋，邱队长不是跟自己提起，计划组的肖曼天赋异能是致幻类型，只是并不了解其操纵方式。这件事会不会和她有关联？要不然投资人为什么会都认准这个项目的前景？江哲难道也是一名解锁者，也拥有此类型的能力？还是说整件事本身都是肖嫚在幕后操纵，江哲仅仅只是站在台前的人？刚才朱可欣也没说他父亲和江哲会面时是否还有外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计划组的安排，有必要为了江哲那点私利去如此大动干戈吗？大部分投资人的钱确实是用在了网点的铺设上，那是跑不了的硬成本。计划组的人可都是解锁者，都是超乎常人的存在，倘若真的只为这点钱，他们应该完全有更简单的办法去获得。
虽然一鸣好像想通了什么，却也没十足的把握，现在也只能再看看了，江哲要是真为计划组办事，大不了将他抓起来交给邱队长，那样就什么都清楚了。
回归正常的上下班生活，一鸣已经住进了公司宿舍。宿舍里就胖子和他两人，胖子倒是不常住，本地人的原因，经常还回个家什么的。
一鸣将朱可欣的车停在公司对面的停车场里，现在距离近了，走几步就到，开车反而麻烦。后来两人也有打过几通电话，但是都没再提及百充乐公司的事。那天朱可欣对一鸣说了那么多，现在想想，或许正是她对情绪的一种宣泄，并没真的指望一鸣解决什么问题。
转眼一月时间，一天清晨，大王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前台。小美正忙乎着抹点睫毛膏，一位身材极其高挑的女性出现在面前。
“请问一鸣在哪件办公室？”
“啊，一鸣啊，往里走，门上挂着素材1组那间就是。”惊叹于面前这女人无比冷艳的气质，小美问也没问，就呆呆的指出了一鸣所在办公间。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朱可欣面带微笑的出现在一鸣眼前。再见到朱可欣，已经没有了那日的焦急与沮丧，这样性格的女人想必在这些天里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一旁的胖子两眼发直，“这间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一鸣，论位高权重，我遥遥领先，论谈吐风雅，一鸣望尘莫及，论稳重成熟，我更是甩他八条街！所以，眼前的这个女人，必然是来找……”
“早上好，一鸣。”
朱可欣的声音似是没那么冰冷了，可这一声一鸣却将胖子无情的拉回了现实中，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只有一鸣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胖子的内心世界，外人是不懂的。
一鸣憨憨的笑了笑：“总算来了，等你好些天了。”
此时的胖子，感觉自己夹在两人之间，就像一个十万伏特的巨型灯泡，只是这美女怎么感觉有些面熟？
“车给你停对面的停车场了，很好找的，进去就能看见。”一鸣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塞进朱可欣手里：“我去给你倒杯水，要坐坐吗？”
“不了，待会还有事，我站会儿就走。”随即只见朱可欣打开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做工精美的硬卡纸，顺手递给一鸣。
“这是邀请函，上次电话里给你说过的，时间是本周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