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砰、砰、砰……” 篮球或左或右灵活地在及川手里跳跃，牛岛表情严肃张开双臂做出防守的姿态。 两个人摆出厉害又专业的架势，开始现任男友对自己继任者的考察。 “牛若你是独生子吧。”及川运球切换成右手，左手横档防止牛岛伸手碰球。 “嗯。父母离婚后也都没各自再婚，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及川不满，家庭氛围绝对会影响人的恋爱观，“扣两分。” 说完及川向右迈开步子就要突破牛岛的防守，但牛岛已经预测到他的想法，提前伸手一拦。 既没有做出犯规性动作又挡住突破攻势。 “我承认家庭会对人产生影响，但我不觉得这是我的扣分点。” 及川咂舌，“牛岛是有名的大家族吧，除了对子女要求高以外也会对配偶要求很多不是吗。” 说着话及川手里运球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牛岛瞄准时机伸手一探就将球抢走。 攻守调换。 及川气急败坏，一方面是球被抢，另一方面是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到配偶这么远，明明他只是想让牛岛先替自己守护财宝，最好是暮久绮玩弄牛岛的感情后踹了他再和自己重归于好。 “婚后我们不会住进老宅，所以那些规矩也都无关紧要。” 从运球姿势能看出来牛岛并不熟练，不过基于力量差，他抢下球后就发起进攻，撞在及川肩上硬生生为自己开出一条路。 篮球大力撞在篮板上发出重重声响，兜进球网后又化去力道。 “更重要的是。” 篮球从球网坠下在地面反弹，牛岛轻描淡写：“我改姓也没关系。” 有父亲入赘的前提，牛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虽然母亲的家族会反对，但这牛岛来说并不是问题。与常人不同不是一种需要被纠正的错误，他的选择也从来都不是错误需要被纠正的。 就像他曾经真诚邀请及川去白鸟泽，认为白鸟泽才是最适合及川生长，能让他的才能开花结果一样。 母亲的家族仅仅是让牛岛萌芽生长的土地，但要想开花结果，他会为自己寻找最合适的土壤。 1v1没有裁判、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犯规不再是挑衅而是他们野蛮碰撞彰显力量的途径。 及川跌坐在地上，牛岛拉起他，“抱歉，我力气太大犯规了。” 刚刚及川还为牛岛的惊人发言而诧异，在听到他这跟自傲没什么区别的道歉后及川只觉得牙根发痒。 “哈，该说抱歉的人是我，都怪我太弱小这么轻易就被你撞到了是吧。” 及川面色不虞，接住牛岛传来的球，换他进攻了。 “竟然随随便便就说出入赘也没关系这种话。”就算是及川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加五分！” 站在中场位置前，及川边运球边寻找突破防守的机会。 左边？ 不行，这家伙可是左撇子。 那就右边！ “牛若你是以职业球员为目标吧，未来的职业发展如何规划？” 牛岛没有因为及川向右进攻防守动作就变得生疏，排球绝对没问题，但篮球他左右手都是一样的初级。 伸手掏球的动作没有得到预想结果，及川一个假动作转身运球就绕过牛岛，左侧空荡荡一片没人能阻挡他的上篮。 排球运动员三步上篮跃起的摸高不输于专业篮球选手，及川3米3的摸高灌篮简直轻而易举。 篮球被暴扣入框！及川抓住篮圈畅快大笑，“哈哈哈！宫城县流川枫就是我！” 牛岛疑惑：“流川枫也是二传吗？” “你这家伙是从哪个乡下来的？！灌篮高手都没看过吗？！” “别纠结流川枫是不是二传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明明刚刚扣篮还很开心的及川被牛岛气到臭脸，他把球扔给牛岛，语气恶狠狠，“没有清晰职业规划绝对不能算是可靠男人，我可要给你扣分了！” 牛岛不慌不忙运球，“及川你不要太急躁。” “混蛋牛若你在倒打一耙什么？！”及川再也忍不住扑过去就要抢球，牛岛换手运球后躲开，前面的球路就是一片坦途。 “先加入国青队训练、然后进v联盟职业球队，我会在国内取得不菲成绩。” 三步并作两步，屈膝肌肉绷紧，接着单腿起跳飞跃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那是比及川还要更高的地方。 球

被大力猛灌进篮筐，像是炮弹发射一样，这球大力到球筐篮板都跟着震颤，球网没能卸力阻挡，篮球重重落地反弹到比人还高。 “接着世界就会在我眼前，我要去更远更厉害的地方，和那些怪物们决一胜负。” 及川神情写满着不甘心，牛岛描述的画面就是他在梦中无数次设想过的场景，但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松说出来，像是这一切触手可得一样！ “所以呢？！小琦在哪里？听上去你的未来就只有排球没有其他。” “我也不知道。”牛岛诚实说，“和现在一样，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排球的确占据着我的大部分生活。” “及川你不是这样吗，生活被排球填满甚至是被它改变。”及川当然清楚，他还因为这跟暮久绮分过手。 伸手一探篮球就被牛岛紧紧抓住，“这样的情况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有将除排球以外的所有时间都交给暮久。” “在这些时间里，我的人生完全属于她。” 愤怒从及川胸腔中迸发。 牛岛凭什么？！ 在面对他也经历过的难以抉择的困境时，这么轻易就确定下解决办法。他的犹豫和挣扎面对牛岛都变成一种无力感。 他不够强、他不够厉害、他没能被看见。 所以他不得不离开为自己寻找方向，而不是对自己的未来有着百分之百的自信，能够无比确信地说出他一定能兑现的诺言。 不甘心的愤怒像是岩浆一样，迸发流淌然后慢慢冷却。 他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就去迁怒牛岛，及川接住球不甘心说：“你最好说到做到。”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一起打篮球？”暮久绮刚刚到，没有看见他们剑拔弩张对抗的画面，还疑惑他们一个二传一个主攻怎么结伴打起篮球了。 “小琦你来了啊。等我再投进个三分球，我们就去吃东西。”及川边运球便对暮久绮说。 转过头看着牛岛又低声道：“今天就算你勉强通过我的面试。” “要是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找到更合适的人照顾小琦。” 面对质疑牛岛只是笃定地说：“我不会说谎。” 收到及川说他正在跟牛岛一起打篮球的消息时，暮久绮是一头雾水，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小琦来找我们吧，打完篮球我们就一起去吃饭。】 虽然有疑问暮久绮还是来了，结合及川之前说过的话，她也已经预料到一些今天会发生的场景。 摆出标准姿势，及川托着球向上推出同时手指轻拨，篮球在空中旋转划出一道好看弧线，几乎是瞄准蓝框。 但也说是几乎了，篮球没有如及川预期那样进框，角度稍偏了些砸在球筐内边缘然后被反弹出来。 …… 及川恼羞成怒，“再来一次我一定能进！进了我们就去吃东西！” 牛岛沉默接住反弹出的篮球，站在三分线外和及川相对的方向也举臂一投。 “n！” 篮球力道十足地砸在球筐与篮板的交接处被弹出，球场上先是安静然后及川爆发出狂放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牛若你也没有进！！” “……力气大了点。” 连续两次遭遇挫败的篮球圆溜溜滚到暮久绮脚边，她弯腰捡起球又向前走了几步刚好踩在三分线外。 回忆着动作姿势暮久绮先拍了拍球找手感，“小琦也要试试吗？可以站在篮筐下试试，这样更容易投进。” 及川说的时候牛岛已经站在篮筐下准备为暮久绮捡球了。 目测好三分线到球筐的距离，暮久绮双手拿球身体就摆出了标准动作拨球推出。 又是一道漂亮弧线，只不过这次篮球正正好入球网，是个没有碰到球筐的完美空心球。 及川震惊：“三分！！！！” 牛岛接住球没有说话，但从他那意外的表情也能看出他的诧异。 暮久绮放下手，面上不显但语气里充满骄傲，“排球我肯定比不了你们，但篮球就未必哦。”开玩笑！她以前也是校篮球队的中锋呢！ 热水翻滚带动着拉面跳起一场舞蹈，氤氲的水汽就是最好的舞美。 暮久绮他们三人就坐在能看见厨师操作的餐台前，他们点的拉面还没好，趁着这个时间暮久绮问起了自己的好奇。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要一起打篮球？” “这个啊。”及川倒是不掩饰，“因为小琦否定选小岩的提

议，我觉得合适的人就只有牛若这家伙了，所以今天就是对他的面试。” 他们两个各自坐在暮久绮的左右，牛岛点头承认了及川的说法，“是这样的，我通过了及川的面试。” 暮久绮：“？” ？？？ “你们在开玩笑吗？” 牛岛一本正经：“并没有，及川很认真地面试了我，我也认真阐述了自身条件和未来职业规划。” …… “你们真是……”暮久绮被气笑，“要不要人再凑多一点，你们来场非结构化面试？” 牛岛：“可以，只要是公平公正的面试我相信自己不会输。” 这点及川倒也承认，他小声嘀咕：“毕竟没多少人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入赘也没关系这种话。” 到底是谁这么教牛若的啊？！及川再怎么也想不到是遗传。 “什么？”暮久绮没听清及川说话。 及川直起腰，他们的对话可不能让暮久绮知道，“没什么，我就勉强承认牛岛有资格当我的继任者。” 暮久绮语塞，“你们都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吗？” “当然要问！”像是想到了什么，及川双眼发亮凑到暮久绮面前兴奋问：“小琦要是不打算选牛岛，那小岩怎么样？！” “小岩真的很可靠！是他的话我百分百放心！小琦和小岩在一起就算我同样不甘心，也会比牛岛好上不少！” 及川一连串危险发言逼得暮久绮仰身向后靠去，她按着及川额头阻止他像小狗一样的热情飞扑。 “彻你给我正常一点！你出国我们分手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弄得像是临终前定遗嘱必须给我找到好的归宿一样。” 正说着牛岛抓住暮久绮肩膀，宽肩和高出暮久绮一个头的身高完全能成为她身后的有力依靠，“及川，你不能言而无信。” 暮久绮转头诧异看向牛岛，牛岛不仅拉回她的手，还带着她连同她身下的高脚凳一起拖到自己怀里。 “我能接受公平竞争，但拒绝人情黑幕。” 及川不同意，“什么叫做黑幕！小岩也可以跟你公平竞争！” 要不是拉面已经煮得不能更熟了，拉面师傅也不会放弃继续看热闹把面碗放在他们面前。 “拉面好了，各位请用。” 面上镇静老成的拉面师傅在心里狂叫，现在的平成一代都玩得这么花吗？！什么两男一女、啊不三男一女的激烈争夺？！什么暗箱操作送朋友上位？！ 暮久绮像是看穿了拉面师傅的内心剧场，把及川踹回原位，自己又挣开牛岛搬着高脚凳坐回去。 她恼羞成怒：“快吃！别说话了！” 回到白鸟泽，牛岛的心情也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好，五色用手臂捣了捣白布，“我没看错吧，牛岛前辈脸上的是笑容吗？！” 白布跟着看过去，“嗯……应该、算是、吧，如果像是要吃人的狞笑也能算笑的话。” “哈哈哈，若利回来后心情就肉眼能看得出的好呢。”天童也开心做起手指舞，“果然是恋爱有了新进展吧。” 【春高若利有把握吗，我很期待想和你一较高下。】 牛岛编辑字就要回复佐久早，他们的聊天大多是关于排球，但就在牛岛回复前，佐久早又发来一条与排球毫无关系的消息。 【另外我也想知道，若利等到插队的机会了吗？】消息刚发出佐久早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问牛岛这件事？！ 【我也很期待在赛场上和井闼山对决。】 【至于排队的事，已经不用了。】 【我面试通过得到了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