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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口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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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大,怎么说呢,称其为房间多少有些不太合适,转而叫大殿来得更加妥帖。

这是一间足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封闭空间,不知是如何建造的,除了四周有四根大柱作为支撑外,整个大殿中间再也没有过多的房梁和支柱,显得特别的空旷,大殿的顶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阳桃阴灯,有些还着,有些已经是风中残烛,更有的灯油已然尽,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灰,据说一盏合格的阳桃阴灯是足足可以烧上百年之久的,可想而知,这殿中尽的油灯都是些老古董了,大殿也不知道建造在这儿多少年了。

大殿四周被一排排足有两个余淮生高的架环绕,有些架子上放的是,有些架子上放的却是一些瓶瓶罐罐,更有些架子上放着包装精美的木质锦盒,有大有小,不知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从外观来看一定是些价值不菲的物品。

大殿的中心用一种像是玉雕,但是材质看起来又没有那么温润的石头做了一个大型圆盘,圆盘上赫然放着三口棺椁,其中一口半掩着,透过忽明忽暗的烛光,能看到那半开着的棺椁中空空如也,多少有些瘆人,也不知是不是屋内的温度过低,余淮生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小友莫怕,那是老夫为自己准备的安身之所,怎奈老夫修炼不错,一直苟活于世,所以里面才会空空荡荡的”李航博随着余淮生眼神的方向看向了那口空棺椁,李航博也是洒脱之人,没太多忌讳,坦荡地将缘由讲了出来,语气很轻松,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被李航博这么一解释,反而让余淮生成了大惊小怪之人,余淮生面露尴尬,冲李航博笑笑。

“那其他两口棺椁中装的是谁呀?”一梅师伯也是活了近百年的人,肯定是比余淮生这样的年轻小伙通透很多,只见一梅师伯面不改色,下巴一扬,开始询问李航博,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棺椁上密密麻麻的符,越看眼中的好奇之色便越盛。

“野儿,打开给一梅先生还有余小友看一看吧”李航博吩咐田野道。

“可是师傅”田野面露难色,她显然知道这棺材里边儿装的是什么,她看着自己的师傅,有些迟疑,仿佛这棺材里边儿装的东西如她师傅一般,是让她尊敬或者畏惧的。

“既然要合作,那我们就要拿出最真的诚意来,这般有所隐瞒,最后只会让一梅先生有所顾忌的”与一梅师伯说话时不同,李航博与自己的徒弟说话语气明显要生硬很多,虽做了解释,但言语中隐隐带着命令与不容置疑。

“遵命,师傅!”天野少佐迟疑,仍旧按照李航博的话走向第一口棺椁。

也不知是敬畏的原因还是南相的规矩,田野在走上玉盘时先是脱下脚上的鞋袜,露出一双白皙小巧的双足,这才小心翼翼地踩上了玉盘。只见田野走到第一口棺椁前,身体微倾,左手扶住丹田处的衣料,对着棺椁尊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再次取下脖颈上带着的钥匙,将钥匙放到棺椁面上的一处凹槽处,重重按下,只听嘎擦一片脆响,棺椁四周卡着的卡扣便全部松懈了下来。

“打开吧!”见田野再次看向自己,李航博表情轻松,微微点头。

就这样,田野走到棺椁一处,单膝跪地,用一种看起来很费力的姿势推动棺盖,随着力道的加重,仿若千斤的棺盖就这样被田野轻易地推了开。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淮生的错觉,在棺盖被竖向推开的瞬间,余淮生莫名感到一丝阴风拂过,与其说是感觉,还不如说是余淮生见着的,因为余淮生很清楚地看到在他头顶点着的一盏阳桃阴灯灯芯处的火苗晃动了几下,一股更加浓郁的香气窜入余淮生的鼻中,余淮生着实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俊秀的脸庞憋得通红,身旁的一梅师伯,也是轻轻地揉了揉鼻子,似乎同样感觉不太舒服的模样。

“我的妈呀!”随着棺椁内情况的展现,一梅师伯突然脸色一变,大呼一声,一下跳到了第一具棺椁前,犹豫后并未踩上玉盘,而是在最近的地直愣愣地盯着棺椁中的情况。

不光是一梅师伯,当余淮生看到已经开了一大半的棺椁时,在无数道阳桃阴灯的火光照射下,棺椁中躺着的美艳少妇脸上光线晃动,肤色看起来只是略微苍白,似在沉睡而不是死去,场面看起来相当诡异。

“她真的死了?”一梅师伯踮着脚尖,上下打量着棺椁里的人。棺椁中躺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妇,由于少妇个子不高,巨大的棺椁中空出来一大截,看年纪可能四十不到,皮肤微黑,五官立体,特别是鼻梁,是女生中很少见的高挺驼峰鼻,睫毛如扇,整个人带着浓重的异域风情。更诡异的是,少妇穿着一身秀满不知名花朵的大红嫁衣,嫁衣的下摆秀满了大颗大颗的珍珠,脖颈上戴着夸张的银饰项链,皮肤白得有些不自然,与余淮生印象中的死人差距很大,就算地下大殿的温度比外面低很多,美艳少妇的皮肤也不该没有一丝腐烂,要不是露在外面的指甲已经开始剥落,余淮生简直不敢相信躺在里边儿的不是个活人。

“阳桃阴灯具有一定的防腐化功效,当然,这样逆天的效果是很微乎其微的,不然南相一派也不会费尽心思劳心劳力弄出这么多盏阳桃阴灯,才使得开山祖师的尸体千年不坏!”面对余淮生和一梅师伯震惊的表情,李航博不以为意,在一旁耐心地讲解着。

“开山始祖?”余淮生看着棺椁里躺着的那名美艳少妇,口中喃喃自语,心里不由得回想起一些最近才晓得的事情。

得益于年初黑衣老者来酒城寻过余淮生一趟,当时李航博提到了梦魇,这么隐秘的事情,连一梅师伯和那比猴子还精的陈远国都没发觉,竟被这老者一语点破,激起了余淮生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在妇女失踪案告一段落后,余淮生特意去翻阅了一些资料古籍,就想多了解一下南相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古籍上记录得很潦草,而且版本各有不同,直至今天余淮生才赫然发现这位在史上鼎鼎有名的暗黑始祖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如此美丽的异族女人,当年相传有人为了她弃城投降,将百万军民的性命抛之不顾,现在想来,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

“那第二口棺椁里躺的又是何人?”一梅师伯转头看向停放在玉盘上的第二口棺椁,眼神中好奇的神色越发的强烈。

在大家齐齐注视下,田野又以同样的方式打开了第二口棺椁,与上一口不同,这次,棺椁里躺着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魁梧男人,相比美艳少妇,男人个子要高出许多,要是再高一点,这口棺椁怕是就装不下男人了。男人的皮肤状态与美艳少妇相差无几,也是保存完好,指甲有轻微的氧化脱落痕迹,唯一不同的是,男人下身盖着一条做工相当不错的丝绸毯子。余淮生端详一番后发现男人的眉眼间不知为何,竟与面前的李航博有七八分的相像,要是给余淮生说这人正是年轻时的李航博,余淮生怕是也会相信,余淮生心里暗自嘀咕,这两人难道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这位又是谁呢?”余淮生不禁开口询问。

“这位是南相的上一任家主,冰峰道人,也是位大能者,要不是因为飞来横祸,估计现在也没我什么事,真是惭愧呀”李航博不禁失声苦笑。

“那有一事我就不明了了,千余年的时间,就算南相一派中途出过不少的岔子,但是就论家主来说,也不止这两位吧,为何偏偏选择这两位长眠于此,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一梅师伯终是没忍住好奇心,学着田野的样子,脱下脚上的塑胶凉鞋,踮着脚尖走到了那位西装革领的男人面前,把脸凑得很近,认真仔细地观察起来,要是这会儿有个放大镜,师伯多半也是会用上的。

“一梅先生不愧是一梅先生,就这一小会儿,便发现了其中的玄机”田野看了一眼李航博,见李航博默许,便走到棺椁前,当着大家的面一把扯开了搭在西装男人腿上的毯子,下身一丝不挂的男人就这样赤裸地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由于功法的原因,相士一派对女性修炼的要求甚为苛刻,这也是余淮生最近才知道的。要是女性入相门,想成大能者,就必须无脑忠贞,怎么说呢,要不就一直保持完璧之身,要不一生只能托付一人,而且嫁人后必须长期与同一人阴阳交合方能继续修行,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在千余年的时间中,相门女性们用血淋淋的代价证明了大多世俗男子是不可靠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进入相门的女性便选择了终身不婚,以免自己受制于人,一梅师伯修的正是处子身。

一生从未与男子交融过的一梅师伯见田野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扯下一名陌生男人的遮羞布,脸一红,想转过身去,但当她的眼神无意间掠过男人的下身时,先是一惊,转而直愣愣地看向那处,因为,毯子下并非大家所想的那般画面,男人的肚脐到膝关节这一段是没有的,刚才盖着毯子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因为空掉的地方被人用圆形枕头替代,简单地拼接到一起而已。

“他?”虽然西装男人伤口处都被清理过,没有什么血污,也被精巧地缝合在了一起,但是这样诡异的画面,仍是惊得余淮生半天没捋清唇舌。

“是清末鸦片战争时被日本飞机丢下的气弹击中导致的,不然那凭道人的能力,要是小伤小难也是能通过后期的调理痊愈的,奈何,这气弹威力太大,大火足足烧了三天,门下弟子能捡回这剩下的躯体也实属不易了”李航博叹了口气,走上前接过田野手中的毯子,小心翼翼地给冰峰道人盖上,盖上后还不忘认真整理一番,可见这位冰峰道人在后人眼中的地位是相当崇敬的。

“现在人也看了,李先生是不是该说说你找到我二人的原因了?”一梅师伯不再去看尸体,而是转身下了玉盘,重新穿好鞋,这玉盘上应该冰凉至极,一梅师伯光着的脚丫子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红了,而田野见一梅师伯走开,便乖巧地把棺盖给推了回去,用那把钥匙再次上锁,余淮生心里有些犯嘀咕,明明是这么大个宗派,这么多秘密,为何非得只用一把钥匙,还戴在那么明显的地方,难道就不怕丢失吗?余淮生不禁在心里感叹南相的心大。

由于大殿中过于湿冷,别说余淮生觉得有些失温,就待了这么一小会儿,连田野也有些受不住了,精致的鼻头被冻得通红,整个人不停地吸着鼻涕,田野估计也没想到李航博会将余淮生师伯二人带到殿中,也是夏装打扮,没做任何准备,所以田野的情况比余淮生好不到哪里去,见状,李航博便提议说去饭厅试试新请厨子的手艺,大家可以喝杯暖胃的小酒,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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