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第2/2 页)
赵奉安转头看她,只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盈着全然的信任和爱慕。
只看了一瞬,他便好似回避地收回视线,垂眸舀了一勺莲子羹喂到她唇边,说道:“不是饿了吗?”
宋宛儿抿唇笑着吃掉这一勺莲子羹,又问道:“奉安,我们结亲三年你都没怎么提过家人,怎么这会儿突然想带我回赵国?”
赵奉安垂下眼帘,似乎喟叹说道:“的确应该早些带你回去的。”
宋宛儿见他似有郁结,双臂环住他脖颈,倒是安慰起他,“现在也不晚呀,以后我们日子还会长长久久的。”
赵奉安一双眸子黑沉沉地看着她,半晌后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
第二日。
大宋皇上颁下圣谕:秦应豺狼丑类,敢悖天常,罔顾皇恩,贪赃枉法,藐视皇权,罪不可赦,朕当加严惩,必所不容,待秋后问斩。秦应暴敛财物,秦府即日抄家,家属流放西北。
同时,还有一道煌煌圣旨来到长乐公主府:吏部侍郎赵奉安勤勉雍和,行性温良,多年来为朕分忧,实为可嘉,兹特授尔为吏部尚。
朝中大小官员均知长乐公主的驸马如今得势,风头劲盛,一时间长乐公主府门口车水马龙,都是借着这个由头纷纷上门道贺的官员。
赵奉安从来都不愿做虚与委蛇之事,索性吩咐门房,借口还在养伤,无论是谁,一概不见。
宾客可以不见,只是每日的公事仍然会送上门,想是因为新任吏部尚,公事日渐繁重,赵奉安每日要有大半天时间耗在房,处理公事。
而这期间,霍念带回消息给公主,说是秦应在狱中十分刚硬,对于刺杀驸马之事,拒不承认,还一直叫嚣要和驸马当面对质,问他是何居心。
宋宛儿向赵奉安提及,赵奉安却仍十分冷淡,只说他会处理,让她不要参与。
宋宛儿知道赵奉安一向骄傲,不愿占驸马身份的便宜,而且现在秦应已经定罪入狱,便也放开手,随他去应对。
而除开这些繁杂公事,赵奉安几乎每日都和宋宛儿厮守在一起,这段时间竟成了二人婚后最甜蜜的一段日子。
半月时间,须臾而过。
赵奉安恢复当值的第一个清晨,宋宛儿少见地起了个大早,陪着赵奉安洗漱更衣。
对于贴身洗漱之事,赵奉安一向不愿其他人服侍,宋宛儿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在清早朦胧晨光中看他换上深紫色官服,系上黑色金丝宽腰带,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
宋宛儿只穿着轻薄中衣,手臂支着头,轻轻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道:“奉安,你身体当真无碍了?”
此时已是初秋,天气已转凉,早晚时分,凉意尤甚,赵奉安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外裳披在宋宛儿肩头,顺势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说道:“这么困,干嘛要起来。”
宋宛儿揽住他劲瘦腰肢,仰头眯着眼睛笑,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嘟囔说道:“夫君要去当值,我当然要起来服侍啊。”想起什么,宋宛儿又说道:“衙门里的饭食总是不好,中午我去给你送午膳吧。”
赵奉安唇角勾着,低低“嗯”了声,又揉了揉她头发。
送赵奉安出门后,宋宛儿便让锦寒进来服侍洗漱穿衣,慢慢悠悠地用完早膳,想着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府中陪赵奉安,都没入宫去见父皇母后,打算让霍念备车入宫。
刚收拾妥当准备出门,门房却来请示,说林府的大小姐来了,想见公主,正在前殿等着。
这段时间赵奉安受伤,宋宛儿忙着照顾他,几乎足不出府,倒是很久没有见到林景珠了,她连忙朝前殿过去。
林景珠一身素色衣裙,正拿着茶碗低头发呆,见到宋宛儿扶着锦寒进来,亦没有平日的亲切,只是起身行礼,神色动作都带着些许疏离。
宋宛儿并未注意到,只是上前亲热拉着林景珠的手,笑着说道:“景珠,这段时间奉安受伤,我亦顾不上去看你。”
林景珠勉强笑笑,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与宋宛儿,“上次说要去瞧瞧大夫,我找人安排了一下,那个大夫有些怪癖,每日只看一个人,而且无论贵贱高低,都不许加人,如今已经排到一个月后。我替你排上了,日期和地点都写在这里。”
宋宛儿接过信封,抽出信纸看了看,上面写着九月二十六,果然是一个月后了。
想起赵奉安说一个月后要回赵国祭拜,不知道时间会不会赶不上,宋宛儿暗自想了想,仍笑着说:“谢谢景珠,你有心了。我倒是并不急,反正三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月。”
林景珠笑笑。
宋宛儿这才发觉林景珠今日脸色苍白,神色亦郁郁的,她握住林景珠双手,关切问道:“景珠,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这样憔悴?”
林景珠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宋宛儿,又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原来林府出事了。
林景珠的父亲,林余林老将军奉旨率五万宋兵多年驻守在嘉临关这个宋国最重要的边境关口,将军拥兵在外,最易产生二心,生性多疑的皇上同时又派了数名心腹随军潜伏在林将军周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概一个月前,嘉临关突然传来消息,说是林余斩杀了身边五名副将,罪名是不服军令,而那五个人正是皇上派去的心腹。
消息传来,皇上气得犯了头疾。
听到这里,宋宛儿暗自心想,原来来上次父皇生病是因为这个,怪不得当时他问了自己几句林府的事,却又不肯明言,此事是父皇不信任林老将军在先,虽然生气却也不能发作,生生将自己气出病来。
林景珠解释:“不是我为父亲开脱,我了解父亲,他绝无反叛之心。只是他一辈子戎马,性子硬,得知自己被皇上怀疑,心中不忿,才杀了那五个人泄愤。”
此事宋宛儿无法评判,静默一会儿,问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怎么现在又翻了出来?”
林景珠眼眶微红,道:“前几日又有消息传来,说父亲对皇上极为不满,有叛逆之言,被皇上得知,终是大怒,命人将父亲卸甲解职,押回盛阳待审。哥哥亦被撤了盛阳军营主管一职,而母亲因为太过担忧,已经病倒,无法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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