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鬼市鏖战

“看得怎么样？”索里亚夫人把一杯茶水放在安格手边，抱着安德烈在另一侧的木塌上坐下，单手拿起安格已经看过的那几封信，略带怀恋的感叹，“你哥哥可比你顾家多了。”

安格扫过剩下的信件，低声道，“我也有写信给您。”

虽然没有寄任何附件，而且比哥哥写的还少，但那是因为战事太忙……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在经历过一些事后才开始按时给家里写信的。

“哥哥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他的研究，他和我说的都是些奇珍异兽和艾恩的大事……”

安格拿起下一封信，展开是一张明信片，精美的手绘矿物间，是一座钢铁结构的城市。

“他知道你不喜欢研究，所以才挑你喜欢的告诉你，他和阿丽写信也是这样，只聊一些他同学和老师的趣事，这才是用心，不像你，每一封信都好像在看账单报告。”

“……”被说中的安格不再搭话，低头看起接下来的信件。

【母亲，请原谅我现在才给您写信，这个月我和导师一起，去了一趟赛科雷，是我们海琳娜的水晶主要产地，这些美丽的小石头不仅是海琳娜的象征与装饰，有很多水晶也是承载巫术圆阵的好材料，这一方面是我研究的需求，一方面我也学会了一些适合普通人使用的巫术仪式，我打算给小安和父亲各准备一些。

是个非常有趣的城市，也许是受到水晶产业的影响，这里的建筑喜欢使用钢铁架构加大片玻璃，来展示商店产品或者自家的温室，我也为您和妹妹们选购了一些饰品，会随信一并寄回，希望您喜欢。

虽然不想这样，但我必须先告诉您，下个月我与导师可能会进行一次封闭实验，关于未知的意识与人类意识间的关系……还记得我上次和您说的吗？我们发现了有一些未知不参与相互吞噬的过程，这么说是不严谨的，它们依旧没有脱离未知相互吞噬的特性，但在此过程中它们能保存自己，当吞噬他们的未知被清除后，这部分未知依旧能存在，我们这次要研究的，就是要确定这种未知能多大程度的维持状态，如果可以，我们还希望进一步研究它们如此的原因，如果弄清楚其中原理，对我们的现状有很大帮助，当然，这并不简单，我想这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所以，下个月我可能没时间给您写信……当然，我保证一有机会，我会立刻写信给您，祝您和妹妹们身体健康。】

【母亲，我又失约了，实验持续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久，但效果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我们……似乎意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目前这一点还没有定论，我也不敢向您讲述，只是上次我向您说过的那个课题，我们有了突破性进展，又因着这进展，我有了几个难以遏制的想法……母亲，我以前从未想过，未知为什么只对人产生影响呢？

哪怕是未知边界的深处，人类寸步难行，也依旧有动物的存在，正是因为深处存在的动物，卡恩的探索队才有深入的可能性，动物虽然也会受到未知影响，但与人类相比，这样的影响太过浅显，许多动物因为未知获得了惊人的体格与力量，未知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威胁……

母亲，我们和动物的差别在哪儿？又或者……我们和未知的共性在哪儿？

这次实验让我似乎摸到了边界，弄清楚这一点，人类不仅可以不再畏惧未知，说不定还能以更好的状态活在这世界上，土地不再会是红色的！

我现在有些太兴奋了，我知道我说的可能有些云里雾里，但我已经在着手联系帮手进行验证，导师也认可了我的方向，对了，给小安和父亲的巫术道具我也在准备了，听说凯特流行起一种叫火枪的武器，能够远距离发射金属命中敌人，像弓箭一样，但体积更小更方便，可以单手操作，用于发射的金属还能进行各种改造……我觉得这非常适合父亲，后方战区处于山壁间，占据高处，父亲又是使弓的能手，我打算仿制一件巫术版，这一定会派上用场。

至于小安，我本来想给他做一把小刀，但小刀能刻画的咒太少了，而且他要是在战斗中使用巫术，灵感告急太危险了，我打算先给他准备一件他凯旋时能用上的道具，等明年，我再亲手给他打造一把单手剑，一把不依靠于他的灵感就能使用巫术的单手剑。

当然，您和妹妹们的我也不会忘，这里还请我卖个关子，保持一些神秘感，祝您和妹妹们身体健康。】

当时，安格虽然在曼底斯的骑士团之中，还未成为13位上位骑士之一，他与其它普通士兵一样在正面战场中冲杀，尽管那时他的段炼已经非常充分，但是体型上的差异依旧让他偏好小型武器，单手剑、砍刀和刺刀都是他最常用的选择，包括队长在内的队友们，则不少都倾向用重型武器，双手巨剑、狼牙棒锤和重弯刀。

哥哥寄来银翘以后，他更多的担任起了侦察和游击的责任。

【母亲，我们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巫术在选择上与未知终究会融为一体，这个过程无非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区别，我们的研究也来到了这个临界点，从此之后再往前一步，我们的每次仪式都必

将吸引来一个未知，这有很大风险，时刻需要我们一边驱散未知，每次实验都是争分夺秒，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未知的养料。

母亲，我不能在向您透露更多了，接下来我将要准备更进一步的实验，实验一旦成功，即使我们面对完整的未知，个体也能保留自我，普通人不会再因为未知的残留而成为导火索，国内对未知的监管要求将会极大的下降，将有更多的战力，包括部分与未知相关的战力都能被投入对外战争，而且，这还能改善我们对土地的利用，能减少魔力在人类体内的有害积累，这些还都是短期的收益，放眼未来，这次实验的成果直接关系到我们面对未知和外来侵入的抵抗力。

母亲，接下来我会专心准备实验，有段时间难以给您写信，给小安的礼物我已经备好，就等他生日送到，父亲的恐怕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我还在调试，凯特人目前的技术实在糟糕，这东西炸膛的概率太大，我还得重新修改一些部件。

母亲，祝您和妹妹们身体健康。】

安格把信件放回母亲的信匣中，哥哥的信中满是他对自己研究的骄傲，字里行间又充斥着他对家人尤其是自己的挂念。

这是哥哥最后一封家，而三个月后安格生日，同天也收到了哥哥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