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铜钱与命运

铜钱滚到角落里不动了，老秦赶紧的趴下身子去看。屋里很暗，老秦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这次他非常小心，一次就把火柴点亮了。

随着火柴发出的光亮，乾隆通宝四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老秦虽然不认识字但是这四个字就是乾隆通宝，就是正面。

“正面！能生！”老秦兴奋的叫了起来。

既然老天都让生，下一个一定是个小子，老秦越想越激动，高兴的跑到院里对着老天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响头。

后续老秦又下了血本去买了各种供果，跑了几十里的山路去远方的一个庙里烧香许愿，传说这座庙里的菩萨很灵，很多求子的都如愿有了男孩儿。

老秦对此深信不疑，他甚至感觉先前没生男孩儿就是因为自己没去那里烧香的缘故。

一年后妻子又生产了，是个男孩，当老秦掀开包被看到孩子的小鸟鸟时高兴的都快疯了，对着小鸟鸟背亲了几口…

“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老秦跑出破烂不堪石头房子对着大山喊起来，空旷的山谷响起了回声…

从此，老秦更加相信他的这枚铜钱，更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菩萨了。

短暂的快乐过后，现状又把老秦从天上的菩萨那里拉了回来，一大家子七口人，吃喝拉撒睡，就算大人不吃，五个孩子老秦实在养不起。

老大老二老三都陆续到了上学的年龄，负担更重了。

老秦两口子思来想去决定把老四也就是小雪送给人。

当然不会送给陌生人，秦雪的妈妈有个堂姐叫秦梅嫁到几十里外的王庄，对象姓王，结婚十来年一直没有生育…

以前秦梅看妹妹家孩子多也曾经提起过抱一个的意思，当时老秦和妻子有点不舍得。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件事后来也就淡忘了。直到生了老五生活条件越来越窘迫才有想起这事，刚好那边也知道老秦家又生了个男孩儿，便在吃喜面过后又提起收养一个女孩儿的事，经过再三考虑，老秦两口子也同意了。

把谁送走呢？老两口为难了，看看哪一个都不舍得，虽然都是女孩儿，可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呀…

老秦为难的时候又想起了他的神钱，于是翻出老黄历挑了一个所谓的黄道吉日，又开始用神钱算卦。

老秦在窗台的角落里拿出来一个铅笔头，那是二女儿换小在学校旁边的垃圾堆里捡来的宝贝。

老秦从月历牌上撕下了四张纸，歪歪斜斜的画上了四个大小不一的横杠，最长的是老大第二长的是老二以此类推，然后翻过来再换几次位置，便开始拋铜钱，铜钱砸到谁就把谁送人。

老秦闭着眼睛拋出了铜钱，这次大概是他用的力气小，铜钱飞得没有上次高。

啪的一声，铜钱落到一张纸上，老秦睁开眼睛翻开了那张纸，纸上画着的是最短的横杠…

于是老秦便顺从天意，便准备把秦雪送给妻子的堂姐，当做出决定的时候，小雪的妈妈心里一万个不舍，但是又无可奈何，家里太穷了。

那一天送小雪的时候，骗她说带她大姨家走亲戚去吃好吃的，小孩子嘛，又不知道大人们的心事，一路上小雪很高兴，直到下午到了地方的时候小雪还蹦蹦跳跳的。

天色渐晚，大人们交代好之后便准备离开…

可小雪眼尖，发现父母要走，便死活不松手，老秦和妻子便骗她说去回家接天赐来陪她玩，小雪才松开手，两口子便加快脚步离开，小雪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大对，便又去追赶，看见爸爸妈妈越跑越远…

“妈妈！妈妈！妈妈…”小雪拼命地追赶着爸爸妈妈。

这时候山里的雾气渐渐升起。

大姨抓住小雪，小雪拼命的挣扎，为了挣脱大姨去追爸爸妈妈，小雪使劲的咬了一口大姨的手，大姨疼的松了一下，小雪便挣脱身子哭喊着向爸爸妈妈追去。

小孩子哪能跑过大人，小雪跑了几步便摔了一跤，小雪哭着趴在地上看着爸爸妈妈渐渐远去的身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时候山里的雾更大了…

回到家，小雪的妈妈大病了一场…

在大姨家才开始的时候，小雪天天哭闹，有时候哭着哭着就睡了，醒来还是哭，甚至几次顺着山路跑出很远被人发现又送回，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加上大姨两口子的疼爱小雪才慢慢的适应。

又过了两年，小雪的大姨竟然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取名叫王可。

民间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久婚不育的，领养一个多年后就有一部分人又怀孕生下了孩子。

就像以前家里养鸡的时候，有的母鸡不下蛋，在鸡窝里放个空鸡蛋，空鸡蛋是把鸡蛋打个小洞把蛋清蛋黄倒出来，然后再用白纸糊上放到鸡窝里，那样母鸡就能下蛋，虽然奏效，但是人们也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雪儿，快来看，你有个小弟弟了…”大姨招呼着小雪。

小雪兴奋的冲过去，用手扒着床边看着在包被里小婴儿，肉嘟嘟

的小脸，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一双黑豆眼看着小秦雪，嘴里咿咿呀呀好像在和小雪说话…

“可可，喊姐姐！”小雪用手指划了着弟弟说。

小雪望着望着，似乎感觉到原来在家里除了三个姐姐之外也有这么一个差不多的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