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人声鼎沸的游乐园里暮久绮和木兔、赤苇的三人组合略显奇怪。 结伴同行的游人们要么是两两成对的情侣要么是同性朋友、以家庭为单位出游的也不少、成群结队一看就是同学朋友们的组合数量也超过三人。 就只有他们，两男一女的组合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木兔和赤苇换上常服看上去出挑像是模特一样，暮久绮在他们两个中间样貌也十分突出一眼就能被看到。 路过的女孩子们时不时就看看他们的三人组合，还好奇小声讨论。 “噢！好高呢！” “是模特吗？在拍外景？” “那个女孩子好漂亮，两个男生谁才是她的男朋友？” “真的好高好帅！是外国人吗？可以跟他们合照吗？” “赤苇，接下来我们要先去玩什么？”木兔什么准备都没做，打算赤苇安排什么就做什么。 赤苇冷静拿出手机找到自己做的攻略笔记，贴心举在暮久绮面前三个人凑到一起看接下来的游玩行程。 “热门项目需要排队，我们先去玩卡丁车、旋转茶杯再去吃点东西然后看看要不要排队热门项目吧。” 暮久绮没意见但木兔却嚷着要玩刺激项目，“赤苇我想坐过山车！跳楼机也好刺激！” 赤苇皱眉，都和女孩子一起来游乐园算是约会了，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只想玩吓人的刺激项目吗？！ 赤苇劝说：“木兔学长，这些热门项目需要排长队，我们玩过其他项目后再来排队吧。” 木兔耷拉着脑袋，“真的不能先坐过山车、玩跳楼机吗？” 可怜没精神的模样一看就是陷入沮丧模式，赤苇觉得头大，暮久绮倒是说：“没关系，我们先去排队玩这些项目吧。” 暮久绮不想让赤苇为难也不想让木兔失望，可她本意是木兔和赤苇去玩这些项目，她在一边等着而不是被拉着一起坐上来！ 木兔眼睛闪亮地盯着她，“暮久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真的很好玩！” 不远处过山车犹如一条行动灵活的蛇一样穿梭在轨道间，上面的人更是此起彼伏发出叫喊声。 木兔睁大眼睛闪闪亮亮地看着暮久绮，其中的期待谁都能看出来。 赤苇注意到暮久绮的退缩，“暮久害怕的话就不用勉强，我和木兔学长去还要麻烦你等我们一下。” 听见赤苇这么说木兔听话地松手，不过脸上的失落也能清晰看出来，“没关系呢，如果暮久不想的话我和赤苇去就可以。” 会哭闹的孩子有糖吃，但常常哭闹的孩子破天荒乖巧听话一回也能得到更多糖。 看着木兔丧气失望的样子暮久绮心一横答应了，“我和你们一起吧，但就这一个项目，其他的我就会害怕了。” 木兔兴奋：“好耶！” 过山车排队的人不少但因为一次能坐下十几人也很快轮到他们，赤苇看了一眼紧张的暮久绮再次低声问：“暮久可以吗？如果害怕的话我陪木兔学长就可以了，你不用勉强。” 暮久绮往赤苇的方向靠了靠，她很少玩这么刺激的游乐项目，说不害怕是假的，“没关系就这一次。” 以为自己能抗住的暮久绮在扣上安全锁扣的那一刻还是慌了，她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保护横杠，可光滑金属并没有带给她安全感。 过山车慢慢启动，暮久绮慌得不行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手抓住保护杆，手心汗涔涔握住金属杆的触感突然变成了扣进她手里的宽大手掌，指节带着些茧但十分有力温暖。 木兔握着暮久绮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玩极限项目就是要感受扑通扑通让人心脏都能跳出来的刺激。” “别害怕暮久，感受到心跳加快的刺激后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暮久绮不理解、暮久绮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奈何木兔结结实实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有型软乎乎的胸口。 不止如此，木兔还伸头对她身边的赤苇说：“赤苇也像我一样握住暮久的手吧，好不容易玩一次我们一定要让暮久觉得刺激好玩！” 暮久绮瞳孔震惊：“不不不！” 赤苇没有按木兔说的做，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拒绝木兔提出他们三个人结伴玩耍的想法，不然只有暮久绮和木兔在一起，没有他的劝阻木兔大概这辈子都追不上暮久绮。 “暮久很害怕，木兔学长你不要闹了。” 贴心善解人意的赤苇直接让暮久绮眼泪汪汪，“赤苇~” 赤苇脸颊发烫，让暮久绮抓好安全杆还安慰她，“闭上眼睛看不见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 木兔也安慰暮久绮，“放心这真的很好玩！” 暮久绮：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呢！这是好不好玩的问题吗？！ 过山车缓缓爬上轨道，车头部分已经到达最高点，他们坐在中间位置暮久绮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头坠下听前面的人惊呼喊叫。 就快要到他们了！ 右边是拉着她高举双手准备好兴奋大叫的木兔，左边是低声安慰她、说如果她害怕的话可以抓住他的赤苇。 选谁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刚爬上最高点就被车头拉拽以极其可怕的速度下跌。 暮久绮抽不回被木兔紧握的手，她双眼含泪松开横杆慌张抓住赤苇，接着在木兔的兴奋大喊中闭眼一头扎进赤苇怀里。 “呜——，赤苇我好害怕！” 身体被过山车带着高速跌落旋转、风也变得像针一样刺痛着皮肤，老实说赤苇心跳快得已经要爆表了，不仅仅是因为过山车的刺激，还因为抓住他想把自己塞进他身体里的暮久绮。 害怕的呜咽声就在他心口震动着，头发上的香味、扑向他胸膛的急促呼吸、以及紧紧贴着他的柔软身体…… 一切的一切都刷新着赤苇的认知。 “哈哈哈哈哈！！！” “好刺激！！！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木兔开心大喊还要问他们的感受。 “怎么样暮久！？是不是超级刺激！！” 一头扎进赤苇怀里的暮久绮愤恨大喊，“木兔你是个笨蛋！”，刚说完她就恐惧上头只能蜷缩在赤苇怀里寻求安全感。 又是一个高空俯冲暮久绮贴着他更紧了，木兔还在哈哈大笑，其他游客也尖叫着，赤苇空出的手也抓在安全杆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笑。 猛烈的风里怎么也压不住的嘴角、怎么也藏不了的心动都从他的低笑中淌出。 “哈哈哈……” “是吧赤苇！是不是超级刺激！！”木兔兴奋想要和赤苇一同分享快乐。 赤苇单手搂紧暮久绮，以往的沉着冷静如同冰块碎裂开，露出真挚宛如稚童般的笑容。 “真的超级刺激！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好奇怪！” 过山车停下后暮久绮是被赤苇扶着下去的，直到坐在长椅上她还觉得身体在俯冲下坠。 赤苇把暮久绮交给木兔照顾，他去买些水和吃的回来让她缓缓。 木兔坐在暮久绮身边还在兴致高昂地描述刚才经历的刺激，暮久绮光是听着就感觉自己又坐了一次，她直接捂住木兔的嘴让他停下。 接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声音虚弱完全不用演，“木兔我好难受，别说话让我靠一下可以吗？” 兴奋的木兔睁大眼睛像是突然被扼住喉咙，翅膀不再扑腾，皮肤也慢慢被一层绯色侵染。 “啊、当、当然可以！” “肩膀可以！胸膛也可以！” 赤苇买东西回来就看见暮久绮靠着木兔安静休息的画面，木兔骄傲地伸长脖子，脸上满是得意开心，他脚步顿了顿又神色如常地走过去。 “暮久喝些水吧。”赤苇打开瓶盖将水递给暮久绮，三个人坐在长椅上休息吃着赤苇买回来的东西。 暮久绮终于缓过劲儿来，吃着东西问起了他们对未来的打算，毕竟春高在即未来和分别都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木兔毕业后打算成为职业排球选手吗？” 木兔仰头喝光水，“一定会成为职业排球选手！” “我想一辈子都打排球呢！” “这个回答倒也是意料之中。”暮久撕了块手里的鲷鱼烧把剩下的都给了木兔，“尝尝吗，味道还可以呢。” 木兔自然接过去就咬了一大口，“唔！好吃！” 暮久绮接过赤苇递来的纸巾擦手，“赤苇呢，虽然还有一年才毕业也打算继续打排球吗？” “我的话，没有了木兔学长毕业后就不会继续打排球了。” “赤苇这么需要我的吗！”木兔摸着脑袋自豪。 赤苇顺着木兔的话接着说，“因为追随过木兔学长这样的王牌后，换成其他人总会觉得不习惯。” 毕竟谁都不能像木兔一样如同太阳般耀眼灿烂。 “嘿嘿嘿！”木兔傻笑。 暮久绮托着下巴看面前人流如织，合宿时黑尾的那一番话让她开始在乎起大家对未来的计划。 明明整个高中时期都在为排球努力着的大家，在毕业后却没有都以排球为职业，三年奋斗似乎只是他们对青春的追求。 <

> 青春结束，排球就变成了那段记忆的代名词。 未来没有排球、他们会各自踏上不同道路、有人依旧以排球为职业、也有人选择其他的路。 就算选择了排球，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也并不能持续多长时间，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跟排球告别，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木兔认识退役后的职业排球选手吗？他们是成为了排球教练还是又有其他生活选择了其他职业？” “这个啊。”木兔思考着，“暗路教练就是职业排球选手退役后被请来枭谷任职的。” “其他学校的教练大都也是这样，不过也有退役后不再从事和排球相关职业的。” 赤苇知道木兔说的是谁，“木村晃选手就是，他从英国队退役后就回国自己开了间中餐馆。” “啊？”暮久绮弄不清这话里的重点，“从英国队退役回日本开了间中餐馆？” 他就是开间炸鱼薯条店暮久绮都不会这么震惊。 木兔解释：“他在采访里说过，去英国训练时不习惯当地饮食，受到中国队友的影响就爱上了中餐，退役后他还去中国进修了中餐烹饪才回国开店。” 赤苇：“听前辈们说那家中餐馆味道很不错，就在兵县但好像不怎么出名，只有排球选手们喜欢去，因为菜量大、味道好很受欢迎。” …… 听上去真的很可信呢。 暮久绮从中获得灵感，已经有了回去后要发什么推话题的大概想法。不过那是回去之后要考虑的事，现在他们还是接着玩吧。 直到落日黄昏，天边被金橘染透，游人们才带着一天满载的欢笑慢悠悠一个接一个离开。 暮久绮他们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淇凌，背后是巨大的白色摩天轮，和快乐时光一样缓缓转动着。 木兔高举手中相片，“噢！拍得超级清楚呢！每个人的表情都能看到！” 这是他们坐过山车时被抓拍的照片，额外花钱买下来了。 照片里有木兔拉着暮久绮高举起双手，也有他握住暮久绮的手按在胸口的场景。 赤苇手里的照片则是暮久绮一头扎进他怀里，紧闭双眼露出侧脸让人十分怜惜的模样。 心跳似乎又变得像是坐过山车时一样快，“嗯，拍得很清楚，像是又经历了一次。” 暮久绮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看，只觉得每张里她都是一副快要魂归西天的模样，最后干脆将照片倒扣过来欺骗自己。 咬一口冰淇凌，细腻绵密的冰甜瞬间填满灵魂，明明完全能坐下三个人的长椅，他们却紧挨着手臂贴手臂。 并拢的双腿被左右穿着卡其色和深灰不同面料的长腿封锁着，木兔手臂搭在椅背上，悄悄捻着暮久绮的发尾。 赤苇手掌贴在大腿上，想要好好收起来的照片就在他手心下。 玩累的三人就这样坐在一起看夕阳，不管是放肆还是乖巧的坐姿，膝盖和大腿贴在一起似乎都变成了不经意。 “好累！”暮久绮感叹。 “但也很开心不是吗！”木兔灿烂笑着，“和暮久、赤苇在一起真的超级开心！” “跟打排球时一样开心！” 赤苇也露出微小的笑容，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目光不经意间就停留在暮久绮身上。 “下次也要一起来吗，暮久？” 木兔偷偷捻头发的动作已经升级成把暮久绮的头发绕在手指上，暮久绮往后靠压住木兔手臂阻止他的捣蛋，木兔反而笑嘻嘻自然地将手臂搭在她肩上。 暮久绮叹气，真是排球笨蛋呢。 “下次换成水族馆吧。”她已经对游乐园的极限项目敬谢不敏。 夕阳从天边慢慢染到他们身上，吃掉脆蛋筒的咔嚓声音成为这一天的end n，“不想结束、已经等不及和暮久、赤苇一起去水族馆了!”是落幕时的t n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