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新学期第一天天气并不晴朗，大礼堂的天花板映出了灰蒙蒙的天空。 米凯莉亚无聊地戳着碗里的咸肉，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今天的早餐并不是很合她胃口。身旁的赫敏一刻不停地捧着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翻阅着页。米凯莉亚不为所动——她暑假里已经将洛哈特的全都认认真真地翻阅过一遍了。 “洛哈特教授真厉害对吗？他竟然可以让吸血鬼从此只吃胡萝卜了。”米凯莉亚放下叉子崇拜地说，赫敏频率极高地点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将那本厚震得从牛奶壶上滑了下来。 在米凯莉亚将咸肉切成了十小份的时候，上百只猫头鹰扇着翅膀拥进了大礼堂，一个灰乎乎的大家伙落进了赫敏的壶里，牛奶溅到了米凯莉亚身上。 “哎呀……”米凯莉亚闻了闻自己的头发，浓浓的牛奶味包裹了她。 “埃罗尔！”罗恩大喊着将那只虚弱的猫头鹰提了出来，它瘫在桌上，嘴里叼着一个打湿了的红信封。 罗恩和纳威盯着信封，惊恐极了。 米凯莉亚马上就跟着反应了过来，她示意赫敏和伯莎赶紧捂上耳朵，随后自己往边上挪了一点，蹭到了弗雷德身边。 “倒霉的小罗尼。”弗雷德感慨地说。 罗恩颤抖地打开了信封，一瞬间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大礼堂，天花板的灰尘纷纷震落了下来，掉到米凯莉亚破碎的咸肉块上。 “梅林啊……”米凯莉亚痛苦地用兜帽罩住了自己的脑袋，双手隔着帽子揉搓着被震疼的耳朵，她听见韦斯莱夫人为飞车的事情大骂了罗恩一顿。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金妮看起来同样窘迫不堪，似乎正在替罗恩尴尬。 等吼声终于停止了，米凯莉亚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她晕乎乎地将兜帽摘下，发现弗雷德和乔治竟然也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 “到底还是有些吓人的是不是，弗雷迪？”乔治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弗雷德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韦斯莱夫人真厉害，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她那样的人。”米凯莉亚认真地说——她从没见过有人能像韦斯莱夫人一样镇住这对双胞胎。她感觉到身边的弗雷德颤抖了一下，“不，千万别。”他摇晃着米凯莉亚的身子，希望能将那恐怖的念头从她脑袋里甩出去。“咦？”弗雷德突然凑近米凯莉亚的脸颊仔细闻了闻，“你今天闻起来像刚出生的小宝宝。” “是……赫敏的牛奶……”米凯莉亚感到眼前有好多小星星在围着她转，弗雷德的鼻尖离她实在太近了，温热的鼻息喷吐在她的耳边，米凯莉亚感到自己的半边脸变得又红又烫。 沿着长桌走来的麦格教授不解地看了眼被晃得满眼星星脸蛋红红的米凯莉亚，将课程表递到了她手里。 “哦，又是草药课……”米凯莉亚愁眉苦脸地搓了搓课程表上的字，仿佛这样做就能将草药课从纸上抹去。 “我讨厌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植物……”米凯莉亚哀嚎着被伯莎拖着走出了大礼堂，随着其他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学生一起走向温室。 等他们在温室外站定了，斯普劳特教授正好迈着大步从不远处走来，她浑身都沾满了泥巴，手上拿了捆绷带，怒气冲冲地想要摆脱身后的洛哈特。 “洛哈特教授今天也光彩照人……”米凯莉亚捏着伯莎的袖子说，伯莎嫌弃地看着穿戴整齐的洛哈特，和一旁脏兮兮的斯普劳特教授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个小白脸。此刻他正在向学生们炫耀自己给斯普劳特教授示范了如何为打人柳治伤。 “今天到第三温室！”斯普劳特教授面带愠色地说，米凯莉亚抖了抖，松开了捏着伯莎袖子的手，“斯普劳特教授看上去心情不好。”她担忧地和伯莎咬起了耳朵，“该不会是洛哈特惹她生气了吧？”洛哈特涉猎再广泛在草药学上也不可能比得过斯普劳特教授的，米凯莉亚很肯定这一点——尽管她很讨厌草药课。 “肯定是的，你看他一尘不染的样子，哪像刚和受伤的打人柳搏斗过，一看就是只会动嘴的类型！”伯莎眯着眼睛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洛哈特。 “不，你怎么能那么说他，他的英勇事迹里都写着呢。”米凯莉亚没什么底气地说，她觉得洛哈特教授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开始动摇了。 草药课上斯普劳特教授带大家认识了曼德拉草，那是一种哭声可以致命的神奇植物，而他们今天的任务是给曼德拉草幼苗换盆。 “每人拿一副耳套。”斯普劳特教授说。 米凯莉亚混入拥挤的人群里，拿了两副粉红色的毛绒耳套。 她走回伯莎身边将耳套递给了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想要粉红色的耳套，它多可爱呀。”米凯莉亚将耳套戴到头上，怜惜地摸了摸柔软的绒毛。 <

> 斯普劳特教授见大家都戴上了耳套，便卷起袖子使劲拔起了曼德拉草的草叶，顿时，一个浅绿色的丑陋婴儿出现在米凯莉亚眼前，它张着没有牙齿的大嘴发出尖利的哭嚎——当然这是米凯莉亚想象的，她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斯普劳特教授利索地将它塞进了巨大的花盆里，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深深埋了起来，只剩下一丛绿中带紫的叶子露在外面。她示意大家摘下了耳套，讲解完要点后便督促他们自己来尝试换盆。 米凯莉亚和伯莎站在一个盘子旁，她们对面是纳威还有一个金色长发的赫奇帕奇女生。 米凯莉亚捏着耳套浑身僵硬地直立着，像是被施了夺魂咒一般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伯莎关心地戳了戳她的脸，米凯莉亚生硬地转过头来，“你还记得去年弗雷德说我像一株曼德拉草幼苗吗？” 米凯莉亚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在他眼里我原来长这样！” 给曼德拉草换盆的过程显然没有那么轻松，等到下课时，米凯莉亚和伯莎早已满头大汗，浑身沾满了泥土。她们疲惫地回城堡冲了个澡，又匆匆赶去上变形课。 下午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米凯莉亚吃过了午饭，捏着变形课上用甲虫变成的纽扣和伯莎走进了院子里。她们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赫敏，她依旧在看那本厚厚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似乎要将每一处细节都挖透。 米凯莉亚和伯莎坐到她身边，悄悄分享起了刚才的变形课上的作业——伯莎的纽扣上还覆盖着甲虫的壳，此刻正在她手中不断蠕动着。 不知不觉间，不远处人群的动静变大了，米凯莉亚好奇地望过去，一个灰头发的小男孩正举着麻瓜照相机缠在哈利身边，马尔福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在一旁大声嚷嚷着:“哈利·波特要排队发签名照了！” “他怎么会那么幼稚？”米凯莉亚头痛地说，仅仅是几句话的工夫马尔福顺便把罗恩也招惹了，罗恩站起身将手伸向了口袋，随时准备掏出魔杖和他大干一场。 这时赫敏合上了——一个欢快的声音逐渐向他们飘来，“谁在发签名照片？”洛哈特爽朗地笑着，大步走来将哈利揽到自己怀里，全然不顾他痛苦的神色，“不用问！我们又见面了，哈利！” “双人照，再合算不过了，我们两个人给你签名。”他对着那个灰头发的小男孩说，哈利蜷缩在他肩膀底下，巴不得可以凭空消失。 小男孩哆嗦着在上课铃声中按下了快门。 目睹了全过程的米凯莉亚一直到进了教室都还大张着嘴巴，“你看见了吗？”她转向伯莎，“他竟然……他竟然强迫哈利干那种事！” “总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伯莎将七本厚厚的垒到了桌上，瞬间他们就被本埋没了，只能从缝隙间勉强看到黑板。 米凯莉亚有些嫌弃地看着最顶上的《与女鬼决裂》，封皮上的洛哈特正闪露着洁白的牙齿，晃得米凯莉亚头晕目眩。 “我觉得我失恋了。”她痛苦地揉着头发，发出低低的□□，“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是那样的人……” “你真的不觉得你的表述很微妙吗？”伯莎将本翻了个面，使洛哈特从她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真正的洛哈特带着哈利走进了教室，在第三十二遍强调他荣获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之后，洛哈特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叠羊皮纸，“我想我们今天就先来做个小测验。不用害怕——只是看看你们读得怎么样，领会了多少……” 米凯莉亚看着那张可以说是洛哈特个人百科大全的卷子，拿着羽毛笔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办，伯莎，这些问题我全都知道……”她无助地说，“我多希望我没看过那些！这简直像在填前男友的个人信息表……我为什么要记得他最喜欢丁香色呢？” 半小时后，洛哈特把试卷收上去，当着全班同学翻看着，大家的答案显然不能不让他满意，他一边讲着正确答案，一边频频摇头。 “……当然不止有一个同学认真阅读了我的著作，事实上——赫敏·格兰杰，还有米凯莉亚·布莱恩——”他亮出两份卷子，“都是一百分！好姑娘们，你们在哪儿？” 赫敏举起一只颤抖的手，米凯莉亚将头深深埋进课本间，努力不去看哈利和罗恩震惊的目光。 “我恨我完美的记忆力。”米凯莉亚摸着滚烫的脸说。 “言归正传，”洛哈特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笼子放在桌上，“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在放什么屁？”经历了从恋爱到失恋的心路历程的痛苦转变，此刻的米凯莉亚变得冷漠又无情，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

金色鬈发的迷人男巫。 “小心点儿吧，指不定他会掏出什么恐怖的东西……”伯莎的话语噎在了喉咙口，她眼睁睁地看着洛哈特掀开罩子，露出里面的康沃尔郡小精灵——铁青色的、丑陋的小精灵。 “哈，你看那小精灵的肤色，像不像我此刻的脸色？”米凯莉亚平静地说。 “好吧，”洛哈特高声说，“看看你们怎么对付它们！”他打开了笼门。 霎时教室内乱作一团，大家尖叫着四处逃窜。米凯莉亚坚定地站在混乱的人群中，高举着本在空中挥舞，“我真希望它们能把我的都撕烂。”她对着蹲在桌子底下的伯莎说。 “不要闹了，快点收拾东西吧。”贤惠的伯莎已经将自己的和墨水通通塞回了包里，还好心地帮米凯莉亚也整理了桌子。 下课铃一响，伯莎就拉着米凯莉亚冲出了教室。 “莉亚，只要迷途知返，就还是好孩子。”她揉着米凯莉亚的脑袋安慰她。米凯莉亚脸色木然，活像一个被媚娃当众拒绝了表白的可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