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米凯莉亚发现休息室的公告栏上新贴了一张告示:一年级的新生从第二周的星期四开始就要上飞行课了。 米凯莉亚的内心有些激动，自从和韦斯莱家的孩子们成为朋友，她已经偷偷玩过不少次魁地奇了，她真怀念与风共舞的感觉，一想到最后一次骑扫帚还是在暑假里，米凯莉亚就止不住地心痒痒，仿佛吉米正用毛茸茸的尾巴在她心尖上扫来扫去。 在星期四到来的这段日子里，米凯莉亚走到哪都能听见笨蛋男孩们高声谈论自己骑扫帚的经历，在他们的故事里几乎各个都在空中和直升机搏斗过。 当然这些还不算最恼人的，米凯莉亚的好朋友赫敏这两天不断在她和伯莎耳边念叨着自己从《魁地奇溯源》里看来的飞行指导，让米凯莉亚在写魔咒课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把荧光闪烁写成了朗斯基假动作。或许只有纳威会愿意听她讲这些，米凯莉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力划去了羊皮纸上的错字。 星期四这天早上，猫头鹰照常飞进大礼堂给学生们捎信或者包裹，米凯莉亚十分感激它们的到来打断了赫敏滔滔不绝的演讲。金妮又给她寄来一沓厚厚的信，她打开信封扫了两眼，看到了五次哈利的名字，便又将信塞回了信封里。纳威收到了他奶奶寄来的记忆球，那颗玻璃球在他手里瞬间变成了鲜亮的红色。正当纳威苦苦思索自己忘了什么的时候，一颗浅金色的脑袋风风火火地从斯莱特林长桌上赶来一把抢走了记忆球。米凯莉亚飞速地在脑内搜索，终于想起来他就是德拉科·马尔福，那个传说中在火车上就和哈利结下了梁子的小混蛋。 米凯莉亚看见哈利和罗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似乎很想和他干上一架，但麦格教授抢在那之前及时赶来调停了他们，最后马尔福扔下一句狠话，将记忆球往桌上一丢就匆匆溜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大块头。 下午三点半，米凯莉亚混入人群中走向门前的空地。她紧紧攥着的手已经有些出汗了，湿湿滑滑的。她甚至得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过于兴奋而抖起来，梅林知道她到底有多期待这次飞行课！ 她远远地看见空地上整齐地放着20把扫帚，木柄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着光。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站在那儿了，米凯莉亚和伯莎赫敏走过去站在了相邻的三把扫帚旁边。 他们的飞行课老师霍琦夫人有着灰色的短发以及黄色的眼睛，就像一只目光锐利的老鹰。 “每个人都站到一把扫帚旁，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柄上方，然后说:‘起！’”霍琦夫人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地说道。 米凯莉亚不太自信地看向自己那把破破烂烂的扫帚——它真的还能飞吗？兴许用来扫地灰尘都能从它稀稀拉拉的枝杈里漏出去。 米凯莉亚深吸一口气，无比坚定地喊:“起！” 好在那扫帚足够争气，它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最终飞向了米凯莉亚的手里。米凯莉亚高兴极了，她向四周望去，哈利几乎立刻就唤醒了他的扫帚，赫敏的扫帚仅仅在地上滚了一圈，伯莎则在喊了几声后也握住了自己的扫帚。米凯莉亚又看向罗恩，他坚持不懈地喊着“起！起！”，最终他的扫帚弹了起来直直砸向了他的脑门。 “噗！”米凯莉亚没忍住笑出声来，罗恩怎么说也玩过几年魁地奇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琦夫人接着演示了如何骑上扫帚，又走进队伍里一个个纠正大家手的握法。 终于，霍琦夫人将口哨凑到了嘴边，“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 米凯莉亚迫不及待地握紧了扫帚。 “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就在这时，米凯莉亚从余光里看见纳威晃晃悠悠地飞上了天，他显然并没有准备好，尽管霍琦夫人在下面喊着让他下来，他的扫帚还是不受控制地越升越高，纳威脸色煞白地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身体缓缓向扫帚的一边滑去，最后直直地从扫帚上摔下落回了地面。 霍琦夫人惊恐地跑去查看他的伤势，“手腕断了，可怜的孩子……”她小心地扶起纳威，转过身对其他学生说:“我送这孩子去医院，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走吧，亲爱的。” “魁地奇……”米凯莉亚小声念了一遍。 霍琦夫人带着纳威走了。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马尔福立马大声嘲笑起纳威来，“你们看见他那副面孔了吗，那个傻大个？”米凯莉亚有些无语，他的两个跟班显然比纳威更适合“傻大个”这个称号。 马尔福嚷了几句后看见了纳威落在地上的记忆球，他冲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拿过来，马尔

福。”哈利中气十足地说话了，大家立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起了热闹。 “我想把它放在一个什么地方，让隆巴顿去捡—— 放在一棵树上—— 怎么样”马尔福不听哈利的阻挠，坐上扫帚潇洒地起飞了。 他好像确实飞得不错，米凯莉亚不合时宜地想着。她注意到哈利骑上扫帚的动作，赫敏制止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跟着起飞了。 米凯莉亚震惊地张大了嘴——她从没想过哈利可以飞得这么好！没猜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骑扫帚吧，怎么看上去比经验丰富的马尔福飞得还要熟练？ 米凯莉亚不顾周围女生的尖叫，呆呆地望着两个人影在空中周旋，她听见罗恩混在尖叫声中朝哈利欢呼，她也险些跟着罗恩喊出声来，不过她控制住了自己，换了一种更矜持的方式——她鼓起了掌。 马尔福似乎是怂了，他用尽力气将记忆球抛向了远方然后迅速朝地面降落。 哈利看着那颗透明的小球缓缓下坠，他不假思索地极速俯冲，最后在离地一尺的高度抓住了记忆球，整个人跳下扫帚轻轻滚落到了地面上。 米凯莉亚的心一阵狂跳，她刚才为哈利紧紧捏了把汗，此刻她只想冲过去将哈利高高举起——尽管她的力气并不足以让她这么做。 可是哈利前脚刚落地，后脚麦格教授就匆匆赶来，她的眼镜片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不听大家解释就带着哈利向城堡走去。 哈利被带走了，最后这次飞行课不欢而散。 吃晚饭的时候米凯莉亚还是闷闷不乐的，她看见哈利还是好好地坐在礼堂里和罗恩有说有笑，看来麦格教授没有把他怎么样。米凯莉亚虽然为哈利松了口气，但这也使她更郁闷了——好像只有她为了泡汤的飞行课而难过。她发泄一般用叉子戳着一块馅饼，馅饼被戳得面目全非，露出里面的鸡肉块。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走来了，他们凑到哈利旁边嘀咕了些什么，米凯莉亚伸长了耳朵听，隐约听到了“学院队”、“训练”、“魁地奇杯”之类的词，她心中产生了一个不太现实的猜想。 “……我们得走了，李·乔丹认为他发现了一条新的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学校外面……”弗雷德重新直起身时下意识往米凯莉亚的方向扫了一眼，他眼尖地看见了米凯莉亚手中被残害的鸡肉馅饼。 “兄弟，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弗雷德和乔治说完就朝米凯莉亚走去，坐在了她身边。 “我们的小莉亚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弗雷德往自己的盘子里加了一块完好的鸡肉馅饼，漫不经心地问。 “哈利是不是进魁地奇院队了？”米凯莉亚没有看他，她正在用餐刀一下一下地切着馅饼，餐刀和瓷盘摩擦发出渗人的声响。 “嚯，小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弗雷德凑近了她小声说，“这目前还是个秘密，不能随便和别人说，麦格教授能够求着邓布利多破例收一个一年级新生进院队，想必哈利会成为我们队里的王牌！” 米凯莉亚切馅饼的动作停了，弗雷德趁此机会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盘子和她的互换了一下。 “……真好。”米凯莉亚沉默了两秒，憋出两个字来，然后继续切起了馅饼。 眼看着第二份馅饼也快被切成泥了，弗雷德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魔药课上被斯内普骂了？” “不，”米凯莉亚叹了口气，“我们今天没有魔药课，弗雷德。”她放下了刀叉，有些委屈地看向他，“我本来很期待今天的飞行课的，结果我甚至还没起飞课就被取消了……” “哎呀，就为了这种事儿——”米凯莉亚的眉毛拧了起来，“——等会儿跟大哥哥我一起去骑扫帚怎么样？”弗雷德笑嘻嘻地看着米凯莉亚。 米凯莉亚的眉毛松开了，她睁大了眼睛，“可是天已经黑了！” “那算什么？有我在你还怕撞到树上？”弗雷德认真地盯着米凯莉亚的眼睛，“给个准话，去还是不去？” “……去。”米凯莉亚心动地咽了口口水。 “但你不是说要和乔治还有李去密道探险——” “哈，少我一个也没关系。” 米凯莉亚在弗雷德的注视下匆匆吃完了被她切成小块的鸡肉馅饼，随后跟着他潜入了扫帚棚里。 “我的扫帚……找到了！”弗雷德拿起一把横扫五星，它有些旧了，不过在弗雷德手里它永远容光焕发。 “这把是乔治的，你可以拿来用——”米凯莉亚打断了他，“这好像不太好，我就跟你用一把吧。” “也行。”弗雷德欢快地带着米凯莉亚来到黑湖边上，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湖里映着细碎的星光，三三两两的学生分散在岸边，一边闲聊一边散步。 <

> 弗雷德将扫帚放在草地上，对米凯莉亚做出了请的动作，米凯莉亚会意地走到扫帚旁，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柄上方，“起！”弗雷德的扫帚很听话地跳进了她手里。 她骑上扫帚，弗雷德跨坐在她身后，“我的人和扫帚的命运都在你手里了。”他的手从米凯莉亚的胳膊下穿过，在她的手后面一点握住了扫帚柄，“怎么样？准备蹬腿了吗？” “当然。”话虽这么说，米凯莉亚觉得他俩现在的动作很诡异，弗雷德的腿太长了，又坐在靠近扫帚尾部的地方，几乎是蹲在了扫帚上，而米凯莉亚则必须半屈着腿，努力照顾到弗雷德的身高——他们看起来就像两个滑稽的麻瓜默剧演员。 米凯莉亚调整了一下呼吸，深吸一口气后便猛地蹬了下腿，横扫五星载着一高一矮两个人稳稳地飞上了天空。 “哇哦——！”米凯莉亚久违地体会到了微风拂过面颊的感觉，她控制着扫帚越飞越高，在黑湖上方自由地疾驰，她几乎要陶醉在这缀满星星的夜空里了。 “怎么一个月没骑扫帚就变得这么猛了？”弗雷德兴奋的声音飘在米凯莉亚耳边，他往手上用了点力，将扫帚压低到黑湖表面上5英尺的高度。 “呜呼！”弗雷德放肆地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腿，之后又松开了双手，将自己展开成一个大字型，在月光的映衬下尽情地舒展自己的剪影，感叹的字词刚一冒出口就被吹到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弗雷德——小心掉下去——”米凯莉亚坏心眼地在空中转了个弯，弗雷德猛地一晃，下意识地缠住了米凯莉亚的腰。 “等等，我怕痒！！”扫帚猛烈的抖动了起来，弗雷德赶紧松开手，抓回了扫帚柄。 米凯莉亚又将扫帚压低了些，她的鞋尖轻轻掠过平静的湖水，拖出两道闪着星光的水波来。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隐在夜色里，暖黄的灯光照进稀薄的云雾之间，与璀璨的星星交相辉映。 “我——好——开——心——！”米凯莉亚在寂静的湖面上放声大喊，将自己所有的不快通通都宣泄了出去。 “我——也——是——！”弗雷德跟着她一起喊道。 一直到天彻底黑得看不见了，米凯莉亚才跟着弗雷德摸黑回到休息室里。 “弗雷德，不愧是你。”米凯莉亚敬佩地说。 弗雷德疑惑地看向她。 “为什么我们回来的路上看不到费尔奇？” “这都是经验。”弗雷德脸上的不解迅速转变成了自豪。 “弗雷德，你有没有觉得那边有几个人影闪过去了？”米凯莉亚指了指对面昏暗的楼梯。 “不知道，没看见。” 他们在通往宿舍的楼梯口前停下了，“弗雷德，谢谢你。”米凯莉亚认真地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着跳动的炉火。 “哪里的话，只要不变成鸡肉馅饼，让我做什么都行。”弗雷德揉乱了米凯莉亚的头发，将她推上了楼梯。 “快去睡吧，睡太晚会长不高的！” “那我建议你不要睡了等等我。”米凯莉亚翻了个白眼，“晚安，巨怪。” “晚安，小矮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