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下午，参加幻影显形考试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从伯莎走进礼堂的步伐来看，她的考试很成功。 “那感觉可真棒！”她轻快地说，“我完美地落在了目的地正中央，一英寸的偏差都没有！” “我真为你感到骄傲。”米凯莉亚在她之后坐下，真诚地说，“如果我也能去考试就好啦，等到了暑假，我们就能想去哪就去哪了。” “比如从卧室到客厅？”伯莎打趣道。 “唉，你不能阻止我进行幻想。”米凯莉亚往长桌上扫了两眼，拿了两块杏仁饼回来，“黑夜再长也总会迎来光明呀，等到那时，我一定要四处旅游。” 伯莎拿起勺子，一边思索，一边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听上去不错，希望那天不会太晚到来……” 哈利、赫敏和罗恩走来了，三人都在投入地说着考官的坏话。 “就差半根眉毛！”米凯莉亚听见罗恩气愤地说。 “你把眉毛落在原地啦？”她抬起头，好笑地问。 “不过是一点眉毛！”罗恩大声说，“好像有多要紧似的。嘿，也不知道那个老花眼是怎么看见那半根眉毛的。” “听上去是挺苛刻的，是不是？”赫敏安慰地说。 “等下一次就一定能过了，罗恩，我们可以一起考。”米凯莉亚说。 “最好是这样。”罗恩嘟囔道。 “不用想也知道，赫敏，你肯定没问题吧？”米凯莉亚又问。 “哦，是啊，我通过了。”赫敏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 “嘿，罗恩，别泄气了。我去考的话还不一定比你表现好呢。”哈利还在一旁安慰罗恩。 罗恩吃上了晚饭，心情已经好转起来，似乎那半根眉毛确实成了不重要的事。 在米凯莉亚喝上第二碗玉米浓汤时，她听见他们提起了斯拉格霍恩，还有他们的计划。 “哈利——你要不要用福灵剂？”罗恩问。 “嗯，我想最好用一下。”哈利说，“我觉得不需要全用掉，因为要不了十二个小时，要不了一个通宵……我只需要喝一口，两三个小时应该就够了。” “你们打算用喝福灵剂来套到斯拉格霍恩的话？”米凯莉亚很感兴趣地说，“这主意听上去好极了。” “是啊，那种感觉美妙极了，”罗恩怀念地说，“好像你干什么都不会出错。” “你说什么呀？”赫敏笑道，“你又没喝过！” “可我以为自己喝过，是不是？”罗恩煞有介事地说，“其实差不多……” 他们快速解决完了晚饭，按照计划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里，等待太阳落到禁林的树梢上。到了那时，哈利就可以到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去，和他进行一场由福灵剂指引的谈话。 米凯莉亚望望窗外，看见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夜幕顺着晚霞爬上深空。很快，夜色笼罩了一切，星星闪烁起来。 罗恩和赫敏从男生寝室的楼梯上走了下来，从他们的动作来看，哈利一定正穿着隐形衣走在他们跟前。 当然，拉德·布朗不会知道这一切。在她眼里，罗恩正单独和赫敏在一块儿呢。 “你跟她在上面干什么？”她从壁炉旁的沙发上弹起来，尖叫道。 “看样子一场争吵是难免的了。”米凯莉亚捏着羽毛笔，语气平平地说。 伯莎听见她的话，也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将目光落回到眼前的变形课论上。 “他们已经谈得够久了，”她说，“再不分手我都觉得没意思。” “你觉得他们今晚会分手？”米凯莉亚问。 伯莎挑挑眉毛，用一种胜券在握的口吻说：“我可以赌一西可，他们会分手。” “如果能用一西可让他们这辈子不再在公共场合接吻的话，我愿意贡献出我的零花钱。”米凯莉亚说。 远处的争吵声变大了，罗恩磕磕绊绊的辩解淹没在拉德的尖叫声中。 这时候，金妮大步从休息室的入口出走了过来，一下拉开椅子，坐到她们身边，弄出很大动静。 “我真是受不了了。”她大声说，“迪安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小孩？” 她显得很恼火。米凯莉亚和伯莎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 “又一对？”米凯莉亚小声问。 “你说什么？”金妮敏锐地问。 米凯莉亚扯开嘴角，遮遮掩掩地笑了一下。 “迪安又惹你不高兴啦？”她说。 <

> 金妮哼了一声，抱住胳膊。 “我看他不想当我的对象——他想当我的爸爸！”她不满地说。 伯莎忍不住笑了，又赶紧捂住嘴，想要掩盖自己的行为。 “为什么？”她抖着肩膀问。 金妮看了她一眼，好像自己也觉得可笑起来，于是放下胳膊，将上半身凑向她们，小声说道：“就在刚才，我们从胖夫人画像后面的洞口钻进来，迪安竟然推了我一把——他好像觉得我自己爬不进来似的！” 米凯莉亚和伯莎看向彼此。 “就这样？”米凯莉亚问。 “他总是这样！”金妮不高兴地说，“好像我靠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以小见大嘛！”伯莎恰到好处地点点头，赞同道。 “他最好我什么也不会做，只能依靠他，这样就显得他又高大又体贴。”金妮说。 “他确实长得也不够格。”米凯莉亚喃喃道。 伯莎和金妮一起看向她。 “我们刚才有在说这个吗？”伯莎问。 “不过他确实长得不算好看。”金妮皱着眉头说。 “啊，这样看来他也挑不出什么优点，”米凯莉亚随意地说，“唯一的优势是他的身高。” 伯莎看起来很想反驳她，但最终忍住了那股冲动。 “他还喜欢啃指甲。”金妮说。 “更糟糕了。”米凯莉亚说。 “也不喜欢打理自己的头发。”金妮又说，“我总叫他把那头爆炸头整理整理，但是他从来不听。” “也可能是他的头发打理过也依旧那样。”伯莎说。 金妮抽了一口气。 “我要分手。”她坚决地说。 米凯莉亚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她说。 金妮离开了，路过仍在吵架的罗恩和拉德时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米凯莉亚放下羽毛笔，撑起脑袋，笑眯眯地望着充满了情侣争吵的公共休息室。 “真热闹啊。”她说。 “把一西可给我。”伯莎说。 “总得等今晚过去吧？”米凯莉亚也拍了拍她，“西可是不会自己长了腿跑掉的。” 伯莎耸耸肩，又看了一会儿热闹。 “如果拉德今晚在罗恩脸上来上一巴掌，你就再给我一西可怎么样？”她说。 “成交。”米凯莉亚说。 第二天，格兰芬多失去了两对情侣，伯莎得到了两枚西可，罗恩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哈利看起来神清气爽——昨晚的行动大获成功，斯拉格霍恩终于交出了自己的记忆。 他们也因此知道了魂器究竟是什么。正如米凯莉亚所想，魂器是由最邪恶的黑魔法制造出来的东西，只有靠分裂自己的灵魂才能创造出魂器。它盛放着灵魂的碎片，只要魂器还存在，灵魂的主人就永远不会真正死亡。 不幸的是，神秘人的灵魂似乎分成了七份。想要杀死他，就必须先破坏他的所有魂器。 哈利似乎并没有被这些信息打倒，相反，听见赫敏提起金妮和迪安分手了的消息，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嘴角很快翘起又刻意扯平，显得很滑稽。 赫敏对上了米凯莉亚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后者会意地张大了嘴。 哈利这小子！米凯莉亚心想——她对他刮目相看。 另一个好消息是，凯蒂·贝尔终于出院了。 这意味着迪安无法再接替她担任追球手，训练时金妮和他之间可能会因为分手而变得尴尬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可惜的是，凯蒂一点儿也不记得是谁给了她那串受诅咒的蛋白石项链，她只知道自己的记忆消失在进入三把扫帚的厕所之后——这和米凯莉亚推测的一样，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即将到来的本学期最后一场魁地奇赛，格兰芬多对战拉克劳。 只有格兰芬多领先拉克劳三百分，他们才有机会夺得第一，这显然十分困难。 但凯蒂的回归以及麦克拉根的离开让大家的情绪都高涨起来，训练又一次变成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之一。 米凯莉亚很高兴地看到金妮一点也不为跟迪安分手而难过，反而成了队里的灵魂人物，总是能靠模仿别人——比如假装自己是在球门前紧张地跳上跳下的罗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哈利和金妮相处

的时间变长了，自从米凯莉亚得到了赫敏的暗示，她越发意识到哈利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在金妮身上，好像她时刻在发光。 米凯莉亚有时候骑在扫帚上，看着金妮和哈利将脑袋凑在一起讨论对抗拉克劳的战术，记忆会慢悠悠地飘回到她刚进霍格沃茨时的日子。那时候金妮还是个小不点，满脑子都是她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谁能想到几年之后他们可以并肩作战，阳光就这样落在他们身上，好像他们从来都那样光芒四射、天生一对。 她认识金妮太久了，根本不会错过她回望哈利时闪着光的眼神。如果说金妮此刻对哈利就像对兄长，那她会毫不犹豫地从扫帚上跳下去。 五月在阳光和魁地奇训练中流逝。比赛前一天的晚上，米凯莉亚窝到伯莎的床上，给自己的火弩箭上光油。 “我赌两个西可，明天金妮会和哈利在一起。”她突然说。 伯莎挨在她边上，放下了手中的杂志。 “即使你们可能会输掉球赛？”她问。 米凯莉亚看向她，露出了一种自信的、有些狂热的笑容。 “我们不会输掉比赛。”她认真地说。 伯莎也笑了。 “我愿意用两西可换你们的好消息。”她说。 比赛当天，米凯莉亚站到球场上，闻到了熟悉的青草味，感到自己从未这样胜券在握过。 她怎么可能会输呢？她有世界上最棒的队友们。 双方队长正在握手。米凯莉亚转过脑袋，朝身旁的金妮露出鼓励的微笑。 金妮将头发高高扎起，马尾在阳光下红得像一束火焰。她的脸颊和鼻梁上遍布着韦斯莱家孩子们标志性的雀斑，让她看上去那样漂亮。 她撇过头，眨眨眼睛，朝米凯莉亚比了个大拇指。 随着霍琦夫人的哨声，她们一同飞向天空，像无数次训练时那样。观众的欢呼化成呼啸的风声，草坪像绿色的浪潮，米凯莉亚仿佛在透明的大海中畅游。 事实上，赢下拉克劳确实不是难事，但想要拿到第一，他们的进球数必须远超对手，并且在最终时刻抓住金色飞贼。 米凯莉亚越升越高，直到观众变成了一个个小点。 在这里，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全局的形势。她看见金妮像一道闪电般率先夺过鬼飞球，又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向拉克劳的球门。 “啊，看样子，格兰芬多的金妮·韦斯莱抢下了本场的第一球。”扎卡赖斯·史密斯那刻薄的语调顺着话筒传遍了全场。 米凯莉亚做了个深呼吸，自上俯冲而下。 金妮已经又一次从拉克劳的追球手手下抢到了鬼飞球，正穿行在障碍重重的球场中央。 “嘿，金妮！”米凯莉亚高声喊道。 金妮没有一刻的犹豫，握住扫帚柄，将自己拔高了十英尺，随后精准地将球传给了仍飞在所有人之上的米凯莉亚。 米凯莉亚把球夹在胳膊底下，俯下身去，几乎和扫帚融为一体，像一支锋利的箭，划破澄澈无云的天空，朝着拉克劳的球门极速降落。 “小心！”她听见凯蒂在大喊。 “拉克劳的击球手打出了一记漂亮的游走球，直冲格兰芬多的追球手而去！”史密斯抓着话筒说，“照布莱恩现在的速度来看，一旦撞上那颗游走球，她极有可能碰碎自己的脑袋——哦！她躲过去了！那是如何做到的？她似乎对自己的扫帚失去了一些控制，在扫帚上整个儿翻了个身，但是没有一点减速——有时候，或许不要命也是一种本事！” 米凯莉亚侧过身去，在眩晕中重新掌握了平衡。 她刚刚从直冲她脑门而来的游走球下逃生，那颗不长眼睛的球擦着她的太阳穴而过，她在惯性作用下翻过身，几乎倒挂在扫帚上。 米凯莉亚死死抱着鬼飞球，在极短的时间内翻回身，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俯冲，俯冲，直到她在一个没有人可以触碰到的高度，用尽全身力气抛下鬼飞球，就像抛下了一颗流星，狠狠地划过了球门。 “拉克劳开局不利，已经落后了20分，现在比分是20:0！” 欢呼声在看台上爆发，狮子头发出层层叠叠的怒吼。 还差130分……米凯莉亚在心中默念，还需要进至少13个球…… “嘿！看样子今天格兰芬多运气不错，守门员罗恩·韦斯莱拦下了一球，拉克劳没有得分！”史密斯气急败坏地说。 “好样的，罗恩！”米凯莉亚掉过头，在空中欢呼，“格兰芬多战无不胜！” “格兰芬多战无不胜！”哈利飞过她身边时也这样喊道。 <

> 她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比赛，但她做好了准备——她享受赛场上的一切。 风声仍在呼啸，米凯莉亚仿佛要融化在空气里。她是那样自在，好像生来就该飞往天空。 格兰芬多仍在进球，一颗又一颗。拉克劳进了一球，格兰芬多就要进两球，不给他们一点反超的机会。 “比赛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比分来到了300:10，拉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即使抓住金色飞贼也难以打破即将输掉比赛的局面。”史密斯的解说在球场上回荡，“真是不可思议，希望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没有提前服用过某些不被允许的药物。” 哈利在此前一直紧紧飞在秋·张身边，以防她突然找到金色飞贼。现在他悄无声息地飞远了，朝着球场的另一头快速掠去。 米凯莉亚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于是转头朝秋的方向飞去，想要引开她的注意。 “很不幸，哈利·波特似乎发现了金色飞贼。他飞了过去，伸出手——他抓到了！真糟糕，拉克劳输了整整310分！这意味着格兰芬多夺得了这一学年的学院杯！” 米凯莉亚的血液沸腾起来，她又一次升到空中，看见金妮张开双臂，几乎撞进了哈利的怀里。 再然后，似乎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拥抱在一起，在六月的阳光中亲吻彼此。 观众席上从未爆发出如此响亮的欢呼声过。 米凯莉亚知道，她即将收回自己的两枚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