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的公主
“别去。”
女人表情严肃,杜均不免被同化,但心中仍存疑,迷茫地站在原地。
两人僵持着,土堆上的青年已然苏醒,仰头用勉强干净的手背抹一把鼻尖,嫣红交织着白,落在青年眸中,莫名愉悦。
“哈……有意思。”
止住鼻血,安是舲甩甩自己胳膊,确定再无伤处,将衣服撕下一角擦干净身上,朝着士兵离开的方向走去。
杜均震惊极了,问道:“哥,该不会是去报仇吧?”
尤莉葭不以为是,却也不敢多言,谁能断定一个疯子的行动呢?
安是舲找到教堂的时候,那些士兵已经离开了,教堂的修女瞧见一个青年,尤其身上的衣服遍布灰尘,自然认为青年也是受了伤,将人安置在士兵旁边,就下去准备药剂。
这个角落很安静,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可太适合了。
雪白的利刃扎入血肉寂静无声,没有挣扎,干净利落——于睡梦中的逝去。
修女托着装药物的盘子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空荡荡的床铺,心下疑惑了半晌,转头准备处理士兵的伤,视线对上胸口高耸的短剑,瞳孔骤缩,尖叫声慌乱了整个教堂。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已离开几里路,纵使抓人也已来不及了。
“姐,是说安是哥是个……疯子?”杜均挠头,随便换一个突然说这么一番话,杜均都不相信,安是舲对他如何,对他们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姐,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吗?”
看着他这样子,尤莉葭咬咬后槽牙,也知道继续坚持这个也没用,干脆转移话题道:“没谁,总之你别去打扰你安是哥就行……嗯,你不是将军吗?”
“我很招人嫌吗?”杜均不满的喃喃,“谁说我是将军,我就是一个小兵啊。”
尤莉葭疑惑更甚:“怎么会,那你们将军是谁?”
杜均觉得奇怪,但还是摇头摆手只道不认识,看见尤莉葭的表情更加凝重,干脆闭上嘴乖乖待在女人身后。
安是舲重新回到皇宫,这次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费司鸣允他进入神庙。
刚适应国王身份的费司鸣自然不了解神庙的地位,直接开放了安是舲在这片国土上的所有权限。现在安是舲不仅能随意进出所有地方,而且任何人也不能做出冒犯他的举动,这几乎是将安是舲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纵使如此,安是舲在进入神庙的时候依旧受到了阻拦。
穿着白色长袍,挂着神庙象征的银牌的青年拦在安是舲跟前,“你是什么人,阿斯神庙不是你能进的!”
安是舲的视线从拦住自己的手臂移到青年脸上高傲的表情,最终停在青年的脖颈,透过薄薄的表皮组织,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下面跳动的脉搏,强劲有力。
他也确实伸手感觉,手指紧紧箍着青年的脖颈,微微收紧,青年就因为缺氧泛红,安是舲却只是欣赏青年濒死挣扎的美景。
一位年长些的老人急忙上前求好,希冀着安是舲能放过这位年轻人。
安是舲死死盯着老人,像匹饿狼伺机而动,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想让我放了他,好啊……”
老人脸上的紧张才舒展些,突然听见脊柱折断的声音,青年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软了下去。
“你为什么……”
“啊,不小心,力气没控制好,你应该……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青年扔垃圾般随意将人丢到一边,刚才掐过人的手搭到老人肩膀上,恶意满怀。
“大人这么做是为了阿斯神庙的什么而来呢?”
大家都不是小孩儿了,从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针对,老者很清楚这一点,一位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敢直接闯到神庙,没有底气他是不信的,背后有人且想要从神庙拿到什么,老者心下浮现一张面庞。
一看老者的表情,安是舲就知道这人的思维已经歪了,唇角不自觉地勾出嘲弄,手指已经掐在老者后颈处。
“藏宝……室,你们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老者脸色蓦然一沉,旁边神庙的侍从们脸上俱是惊惧,也不顾安是舲是不是正拿捏老者的生命,嚷嚷着要把他赶出去。
青年脸上洋溢着笑意,手指逐渐用力,指尖已经掐入肉中,老人骨头血管都脆弱,这么一掐,脸上已经有灰青之色了。
“你这个被海神抛弃的人,快放了长老,海神是不会原谅你的!你死后尸骨无存,不得安息!”
安是舲笑了:“是吗,那我可太怕了,所以带不带我过去呢?”
很显然,信徒们已经发现了,青年根本没有信仰,甚至轻蔑于他们,这种程度放在他身上连威胁都不算。
气氛僵持不下时,随着一声长叹,一位老人从神庙里蹒跚而出,“放了他吧,我带你过去。”
周围的侍从惊呼:“大长老!”
安是舲眸色微沉,手上的力道卸了,老者跌落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些侍从根本拦不住他,甚至可以说是不敢拦,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几步走到大长老面前。老人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双眼阴翳,居然是个看不见的,安是舲的唇角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