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误会
“咚”,柏珍珠有些窒息感,随着急促的呼吸惊醒,我这是还活着,我没有死,我的柏珍珠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只有自己的小肚腩,没有伤口,我的肾也还在,再看看衣服还是穿的昨天那一身,还好,还好,都是虚惊一场,珍珠舒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难不成昨天晚上的都是幻觉吗,可柏珍珠还记得第一次醒过来在车上,那个眼镜男怒气冲冲打开车门的样子,第二次醒来不知道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那个看起来憨厚的大高个,一手鲜红的样子。
都是梦吗,这么说现在自己这是在哪呢?
柏珍珠撑起身子,简单环顾了一圈房间,完全陌生的地方,榻榻米式的床高度很低,一侧的床边柜高高低低堆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瓶子,左边靠墙一排是顶着天花板的衣柜,床尾后面放着一张硕大的办公桌,桌上整齐得码着几沓件,后面是开放式的柜。
看来房间主人是一个工作狂,直接把房搬了过来。右边还有一块地方像是休闲的区域,阳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挤进来洒在原木地板上,形成一条金色的光束。
幽幽从床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了起来,柏珍珠眯着眼睛辨别看了两秒,马上下意识捂住双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妈妈说小孩子看了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
但柏珍珠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看去,那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件长袍正在往自己身上套,只是过于消瘦,看上去空荡荡的,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不是梦还没有醒吧,柏珍珠掐了一下自己,疼,不是梦。
看来最后她还是被卖进了深山老林,买主看起来还是个痨病缠身的病秧子,说不定命不久矣,急着给家里续香火,才选了人口买卖这个路子吧。不是,那怎么挑了自己这么个小身板,怕膀大腰圆的那种一巴掌拍死这个宝贝儿子吗。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这个人羸弱的看起来风一吹就倒,说不定我也能打得过他。”
柏珍珠心里盘算着能有多少胜算,却见对方顿了一会儿,又开始解起了衣带,不是吧,刚刚咳得肺都要出来了,这会儿还有心思快活,未免太拼了,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快速权衡后,最后柏珍珠打算先发制人,走一步看一步,伸手去够离她最近的一块似陶制的摆件,抓着就朝着崖云舟扔去,崖云舟想侧身躲过,这石头直接拿上来脑袋不得开花,但还是擦到了,柏珍珠又捧起其他罐子一通乱扔,哗啦啦一阵响。
被砸的崖云舟眼冒金星,正巧是昨晚撞青的额角,疼得又吸了几口冷气,往后一退又踩上了药瓶,倒下来又发出一声巨响,看来摔得不轻,柏珍珠趁着这个机会翻身下床,一把抓住边上的落地灯。拔了电线和顶上的灯罩。
“我不想伤害你,只要现在放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也不会去报警的。医药费,医药费我也会赔的”柏珍珠把拿着杆子做出叉鱼的姿势,小心翼翼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崖云舟靠近,用拔掉台灯的金属杆一头戳戳了对方头上的乌青。
”你叫珍珠对吧。“崖云舟抓住杆子,他想着和柏珍珠好好说清楚,先把误会解释清楚,嗓子也哑了,“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咳,咳”
没等崖云舟说上两句,柏珍珠把杆子抽回,调转底座压在他胸口上,怕崖云舟翻身起来还借着自己的体重压了上去,方形的尖角对着喉咙,迫使崖云舟只能伸长脖子,柏珍珠人看起来不大,力气真不小,崖云舟被压得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怕不小心闹出人命,珍珠放松了点力道。
”哐“,门几乎被撞开似得打开,柯潮音冲了进来,开灯,刚刚听着噼里啪啦一顿响就感觉不对劲,一看房间里这个阵势,自家的云哥和这位珍珠小姐相处得似乎并不愉快。
房间大亮,柏珍珠一看来人,是那个人面兽心的柯院长,再看看被她砸倒的瘦弱病秧子,这不是周院长吗?!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这两个人。
“大嫂,大嫂,我们有话好好说,先把家法放下,云哥身体不好,真经不起你几下打。”柯潮音试图让珍珠先放下手里的“武器”,慢慢向两人挪动过去。
“添乱,叫谁大嫂。”崖云舟摆摆手让柯潮音不用过来,“我来解释。”
\"云哥,我和大山都知道了,她就是你每年会带着桂花去探望的那个人,你和大嫂这么多年每年就见一面,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也没有你惨啊,我们知道以前是大嫂学业没有修完,你不忍心打扰,现在大嫂都回到我们城市来了,你怎么不把握机会啊,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还故意说认错人,电影票又买到一起,你们是不是在玩你好,陌生人那一套?“柯潮音巴巴说一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我调戏了大嫂不高兴,怕我截胡,就不想把人接回来了,我错了我错了,而且大嫂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停,你在说什么?“崖云舟也听得迷糊了,也不知道潮音的脑回路构造是怎么样的,会把珍珠和子仁联系在一起。
”我回来的路上越想越觉得珍珠小姐眼熟,后来记起来在你桌抽屉里有一张可宝贝的老照片,上面不就是大嫂吗,这些年过去了大嫂可是一点没有变啊。“
”认错了,送她回去吧。“崖云舟知道柯潮音的心是好的,但是眼前的珍珠不会是子仁,而且哪有这种二话不说绑着人家来的做法。
柏珍珠虽然也听得云里雾里,但从柯潮音冲进来叫她大嫂那时开始,柏珍珠觉得自己也不是无路可退,而且这对话听起来还有瓜可吃。
小脑袋里已经开始上演一出大戏,等等等等,什么时候你还在脑袋里想些有的没的,回过神,就听见崖云舟的那一句”送她回去吧。“这是要放她走?太好了!但手上的力量还是没卸完。
柯潮音急了,“不是,云哥,我知道你们闹别扭了,夫妻吵架没有隔夜仇,你等了这么多年,每天睡不着吃不好的,大嫂一来你马上吃得好睡得香,咋就送回去了啊。”
怎么还说我是他大嫂。柏珍珠腹诽,他们大哥都说认错人了。
”不会是她,“崖云舟说这话的时候先看了看柏珍珠,像,的确是像,八九成的相似,但是他知道,不可能。”
“不可能啊。天下哪里去找第二个人往那一坐,云哥你什么病都好了,你看这个照片,这个照片\"说着柯潮音要去要去拿照片再看一次确认自己没有看走眼。
”我说了不可能。“少见柯潮音这么固执,或许他只是迫切得想崖云舟可以睡一次安稳觉,吃一餐饱饭,崖云舟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淡淡开口说了一句
”她死了,八年前的秋天,因为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