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试
云殊紧攥手中的两钱，又失落又惆怅。为了五钱，她卖地吆喝，卖力地推销，结果……白忙活，才两钱。云殊叹长气，无可奈何将两钱放入缝制在衣服内侧的口袋，迷惘的一双眼，随波逐流。
“小伙子”
“黑脸的小伙子”
云殊不确定有人在叫自己。她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耳鸣了。
“拍耳朵的小伙子，说的就是你”
云殊回头，发现肉摊后面，有一个壮硕的屠夫向她招手。云殊手指自己，那人点头，招手让她过去。
案板上全是白红相间的肉，被切割成一大块一大块地摆放在案板上。见到白花花的板油，云殊馋了。家里人一脸菜色，若是能买上几斤回去炼油，这个冬天不怕冷了。
“大叔，你叫我？”，她看着像买得起肉的人？两钱能买一两板油？
屠夫伏身，一手撑在案板上，有些愤愤不平，“你刚才帮那老货买菜，叔都看见了。是个不守信的老东西，说给你五钱，压到两钱，不地道”，屠夫的猪肉摊生意同那卖菜的大叔一样，客人寥寥无几。云殊出现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当云殊不费吹灰之力将白菜卖出去后，他的心思活络起来。
云殊摆手，一脸惨相，“多说无用。他不给，我总不能跟他闹着要钱？”，两钱再少也是蚂蚁肉。
屠夫神神秘秘靠近云殊，云殊从他眼中看一闪而过的精光，她顿时警惕起来。“小伙子，我姓朱，你叫我朱大叔就行了”
云殊颔首点头，像是猜到了什么，“朱大叔，你叫我何事？”
“叔对你刚才的表现很满意，你想不想帮叔卖猪肉，叔给你的好处，绝对不比那老货少”，朱大叔表面看着凶悍，实际上很好说话。眼神里透露出的信息就差点开口求云殊了。
云殊盯着案板上的肉，心想不应该啊，“叔,你的肉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朱大叔叹了一口气，“有钱人吃羊肉，对猪肉不屑一顾。穷人，买不起猪肉，一两二两的卖，你看我卖到什么时候？”，朱大叔今早杀了一头大猪，心想着今天过小节，生意会好些。谁曾想……生意惨淡，他愁得都快哭了。见到云殊聪慧，轻而易举卖出白菜，他打起云殊的主意，猪肉和白菜都是物品，白菜能卖得出去，猪肉也能卖得出去。
云殊呵呵笑了。朱大叔太看得起她了。“叔，你觉得我能卖得出去？”，白菜价跟猪肉价不一样，两者之间相差十几。
“叔相信你。你想要什么？猪给你……肉不比白菜好吃？”，他的肉是上肉的好，可惜……
云殊倒也没说拒绝，将案板上的猪下水扫了一眼，朱大叔立刻拍胸口保证，只要她卖出去，猪下水就送给她了。
云殊摇头，朱大叔以为她不满意，忧愁起来。“叔，我可以帮你把猪肉卖出去。我不仅要猪下水，我还要五十钱”，云殊还想要一块板油，看到朱大叔瞠目结舌，她觉得自己可能开口狠了。
朱大叔磕磕巴巴，有点难以置信，“你……狮子大开口？狮子的嘴巴都没你那么大”，张口就五十。
云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叔，卖东西容易，关键是如何卖？卖的方法值钱，我今日给你出了主意，你接下来可以按照我的办法卖，包你不亏……”，她要的是脑力活的钱。而且她承担极大的成本，怕卖不出去，“叔，你想好了，到底需不需要我帮你卖？”
朱大叔思忖许久，用力往案板上一拍，坚定道，“卖,你今天要是卖得好，方法好，叔不仅把猪下水给你，五十也给你，叔另外给你搭两斤猪板油，如何？”，朱大叔想生意红火想疯了，而不是无所事事坐在肉摊后面。
云殊点头，又犹豫起来，“叔，我是想到办法帮你了。但是……我就怕白忙活”，帮那位大叔卖白菜的时候，她口干舌燥，不舍得浪费时间喝口水，结果……
朱大叔一听，转身低头在一个木箱里摸索，不一会儿，五十钱摆在云殊面前。云殊不露声色，问道，“叔是何意？”
“你把钱塞兜里，叔可不是言而无信的老货”
云殊真当他的面将五十塞进衣兜，并小心翼翼地问他，“叔不怕我拿钱就跑？”
朱大叔大笑，“哈哈……叔卖了那么久的肉，你跑不了”，集市里都是相识之人，只要大喊一声，这个小伙子绝对跑不了。
云殊应声笑了，“既然叔相信我，那我就放手一搏”，云殊随后严肃起来，“叔，事先声明，既然你让我帮你卖猪肉，你必须听我”
“好”，朱大叔拍板。
拍板后，云殊又向大叔了解猪肉的价钱。十三钱一斤。不像羊肉，贵得离谱，牛肉更是天价。牛宰杀必须报备，有价无市。云殊看着过往的人，脑海灵光涌现。
云殊指着肉，让朱大叔按照她的要求把肉分成五花肉，猪大排，猪大腿，还有排骨，筒骨，分类成堆放好。然后她又走进附近的香料店，逛完香料店之后，又去菜摊，挑了一些世面上少卖的蔬菜。
大叔一眼一愣地看她忙活，直到香料，蔬菜送过来后，大叔睁大眼睛，口水都忘咽了。“小伙子……叔”
云殊立刻打断他，“叔，别说话，听我的就行了”
朱大叔只得闭上嘴巴。只要今日能把猪肉卖完就行。
云殊锁定人群之后，便出马了。
“漂亮的阿姐”，云殊很快拦下一个路人。嘴巴甜得想抹了蜜一样。哄得对方难辨东西南北。
“小姐姐，你是不是为今晚的饭菜发愁？”，云殊这才想起，女乞丐说过，今天是蓟县的小节。
“嗯，来来回回都是这几样”，羊肉贵，也不是人人都舍得卖。云殊见她篮子中空空如也，眼珠子咕噜咕噜转。
“小姐姐，买点猪肉回去呗？”
女人摇头，“太清淡了”，猪肉口淡，不好下口。家里人都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