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缕月光

林清赶到浴室的时候吓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在电话里只听见谭雅雅说摔了喊疼的声音，放下就跑过来，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你怎么样？能动吗？” 谭雅雅被林清扶着艰难站起身，脚刚着地又是一顿龇牙咧嘴：“哎呦……不行，太疼了。” “你这是怎么摔的啊？” “……忘记带拖鞋了，脚下一打滑就摔了。”谭雅雅也觉得说出来十分丢面子，满脸窘色。 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林清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这回长记性了没？” “知道了，这一跤摔的太结实了，我屁股也疼。”谭雅雅闷声闷气的揉了两下屁股，不用想也知道摔青了，脚腕上的红肿触目惊心，她不敢多看一眼，被林清搀扶着穿上衣服一瘸一拐走向医务室。 一推门进去，医务室里拉着白帘，谭雅雅和林清没多想就走了进去，看见撩起白色衬衣正在上药的大片肌肤，瓷白紧实的腹部隐约还有流畅的肌肉线条。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腹肌。 谭雅雅还有空瞎想，一抬头就看见顾章黑着脸盯着她。 “下次进来先敲门。”医护老师戴着眼睛穿着白大褂，卷发染成了栗黄色扎成了低马尾。 “是，知道了。”谭雅雅和林清被训斥了一句低声认错。 “老师，我同学在浴室滑了一跤摔倒后把脚扭伤了，您能帮她看看吗？”林清如实描述。 “在浴室摔倒了？是没穿拖鞋吧，这一年年的总有几回这样的……”医护老师收拾好药水往谭雅雅肿着的脚腕看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 谭雅雅瞬间面红耳赤，好在顾章上好药直接离开了，她坐到床上把腿搭在床沿：“老师，刚才那位同学怎么了？” 他似乎擦伤的很严重。 “没事，就是打篮球摔了一下，擦伤而已，上了药几天就好了，倒是你，下回可得长点记性，不穿拖鞋洗澡那瓷砖地多滑啊，还好只是扭伤了脚腕，要是摔到脑袋可怎么办……”医护老师一边说教着一边按着红肿的脚腕查看。 “没事，就是普通的扭伤，不过这段时间不能沾水不能落地了，内服外用都得跟上。” 谭雅雅的脚腕上了消肿化瘀的药以后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还开了很多口服消炎药，被林清搀扶着一蹦一跳慢慢走，面对着楼梯的时候犯难了，上了几层楼梯就累的不行，林清更是出了一身汗。 医护老师拿着水壶，看见楼梯上的俩人喊道：“走路不方便找两个同学帮忙吧。” 谭雅雅婉拒：“不用了老师，我慢慢走就行。” “那多耽误时间啊……”朝着俩人身后喊道：“刚才那位同学，你帮下忙吧。” 谭雅雅转回头，看见准备下楼梯的顾章，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不好意思老师，我还有事。” “你不是还要去打球吧，你们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一下没什么。” 谭雅雅和林清互换一个眼神：又来了，这位老师似乎特别爱说教。 顾章无语凝噎，抬腿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站在谭雅雅身前，故意又问了一遍：“需要帮忙吗？”样子似乎在说不用最好。 谭雅雅转头看向林清挤眉弄眼：“我看你自己扶着我也挺吃力的，不然就让他帮帮忙，大家都是同学嘛。” 林清哪能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看来她还在打顾章的主意：“行吧，那就请顾同学帮忙，我就先回去了。” 林清松开手，谭雅雅扶着栏杆单脚站立，另一只手还架在半空，抬头朝着顾章一条眉：“同学快来扶着我呀，我快站不住了。” 医护老师还在那儿看着，顾章伸出一条胳膊搀扶住谭雅雅，医护老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哎，这就对了。” 谭雅雅借着他的手臂使力，另一只手扶着栏杆儿又往上蹦了一阶：“你没收的那些零食就打算一直放在床底？你要真不想给我不如你就吃了吧，买都买了，起码别浪费。” 顾章既然答应了帮忙，也不会敷衍，手臂上使力让谭雅雅上楼能轻松些：“我没收你的零食，因为这是集训基地的要求，不能携带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东西。” “学习太费脑细胞了，我要是仅靠食堂的清汤素菜营养肯定跟不上，学习也学不进去。” 顾章毫不留情冷嘲一声：“照你这么说，学习越好，吃的越多？”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纯的怕浪费。”谭雅雅极力狡辩。 “你这两日的模拟试卷进步仍旧不大，田老师

已经有所怀疑，下一步就不会像上回那么简单蒙混过去了，要是她亲自找你问话，教导主任肯定也会在场，没准儿他就能把你认出来。” 谭雅雅上到二楼，脖子上出了一层汗，细碎的发丝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她喘着气抬手擦了一把：“那能怎么办。” “你得想办法把成绩提高上去，这个也是你一开始说的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吗？” 谭雅雅差点忘了这个借口，心虚的移开视线：“对呀，我是想要提高成绩，可是老师们讲的我都听不懂，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天天打扰林清学习。” “把你那点小聪明用在读上，未必就学不好，你把不会的题目摘抄下来整理一下，先专攻一个题型，彻底弄明白以后再去学下一个。”顾章罕见的与她多说了几句。 谭雅雅趁机顺杆子往上爬：“还有没有什么学习妙招？再分享几句？” 顾章被她气笑了：“学习哪有捷径可走，你就老老实实刷题吧。” 到了三楼，顾章不方便进女寝，谭雅雅扶着墙一蹦一蹦拐进寝室。 “顾章倒是挺热心的，他平时一副冷面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会真的帮忙，之前倒是我错怪他了，这个人还挺面冷心热的。”林清给谭雅雅端了水盆方便她洗漱，正巧看见送她回来的那一幕。 “能让你有这样的评价可真不容易。” 谭雅雅没办法陪着林清去自习室，趴在铺上回想顾章说的那些话，上午做的试卷都已经收上去了还没发下来，估计明天才会发下来。 从包里翻出纸笔，冥思苦想了许久。 他这么面冷心热不善拒绝的人，要是真的等到毕业上了大学，追他的女生肯定更多。 万一他一时想不开随便答应了，那她岂不是很亏。 上一封情还在家里放着，里面的内容她闭着眼睛都能默写出来，并且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训，这一封情就简单的用一张草稿纸来写，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 第二天洗漱完下楼去上课的时候，果然在楼梯口又见到了顾章。 林清主动退开几步：“到就麻烦顾同学了。” 顾章没回话，搀扶着谭雅雅下楼梯，周边同学好奇的目光不断撇过去，一个面不改色一个装作看不见。 谭雅雅腿脚不便蹦跶的也慢，下楼梯更是斟酌好久才敢蹦一下，怕把另外一只脚也崴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谭雅雅眼珠子一转：“不如你上前面背一下我吧，这样还能快些，不然等我蹦跶过去，老师都已经讲完卷子了，我还有好多不会的题型想好好听一听。” 顾章扶着她的手一顿，没犹豫多久就下了一个台阶蹲下身。 谭雅雅不可置信呆愣了一瞬，见他转过头催促，才急忙把裤兜里默写的情随意塞进他的包里，并且趴到他背上，中间隔着包腾空而起。 他居然真的会背她。 “我会不会有点沉？”谭雅雅良心发现。 “是挺沉的。”顾章直言揭穿她想听好话的心思，一把盐撒在她心上，果然戳的她闭上嘴。 下了楼梯顾章就把她放下来了，仍旧扶着她进阶梯教室，老教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讲卷子，见他们俩迟到问了一句：“这位同学是怎么了？” 谭雅雅的脚腕包裹着纱布没有穿鞋，受伤的样子很明显。 “老师，她没穿拖鞋洗澡在浴室扭伤了脚。” 谭雅雅本想说是崴了脚腕不要紧，没想到顾章先她一步出声，偌大的教室瞬间从各个方位传出轻笑声，她窘迫的垂下头感觉无地自容，想用脚趾抠地。 老教师轻咳一声解围：“这有什么好笑的，既然受伤了行动不方便，迟到一会儿也有情可原，去坐着吧，这位男同学也值得表扬。” 顾章扶着谭雅雅走向最后一排，卷子已经发下来，顾章低头唰唰唰写起来。 谭雅雅正反面都翻看了一遍，林清坐在从前的位置没有变，但是她却被扶着坐到了最后一排，这还怎么照搬答案，要是全靠她自己答题，肯定会被查出端倪。 她愁眉苦脸垂下头，扭头看向一旁已经答完正面试卷的顾章，不得不伸出手拽了一下他。 顾章疑惑看向她，见到她空白的几道大题瞬间明白，无奈的把卷子往旁边一挪。 卷子全部交上去，顾章要帮忙收卷子然后送去办公室，谭雅雅赶紧叫林清坐到旁边闲聊，不经意的一眼，看见顾章手臂里一摞卷子上，露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等她回过神已经来不及拦下他，只能坐在原位等顾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