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缕月光

“没关系吗？他们怎么这样。”谭雅雅觉得这超出了她对无赖的认知。 顾章心里很烦躁，看着剩下的早餐缓下脾气：“没事，要是他们来就让他们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报警。”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一会儿我去保安室告诉一声，会让他们关注这边。” 谭雅雅倒是不怕，毕竟在京市的时候也见过，只不过替顾章头疼。 “没睡好吧。”顾章抬手搂住谭雅雅瘦弱的肩往自己的怀里带。 靠在他胸膛隔着条纹睡衣能闻到清新的洗衣皂味道，是薰衣草的香味：“嗯，昨晚画稿了。”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谭雅雅抬头看他：“……好。”唇边的笑丝毫不矜持：“一起睡。” 第二天晚上保安就抓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探头探脑的在小区里闲逛。 顾章和谭雅雅到保安室，看见穿着军绿外套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一对父子蹲在保安室角落。 还真的是赵力和赵阳。 “业主，你看看是这两个人吗？”保安指着地上蹲着的人：“看他们就鬼鬼祟祟的。” “是他们，多谢。” “那用不用报警？” 蹲在地上的父子俩抬起头紧张起来。 “不用，我带他们回去好好谈一谈，就不麻烦你们了。”顾章温有礼态度谦和，保安怕他吃亏，提醒道：“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我们就过去。”说完瞪向父子俩一眼。 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自己挣钱，还想要争夺别人的家财，言语威胁并且耍无赖，他就看不惯这种人。 打开门让俩人进屋，顾章转身回头：“要不然……你先回家？” 谭雅雅怎么放心，摇着头：“不，我也要听。” 顾章无奈只得妥协：“那你别冲动。” “别冲动的应该是你吧。”回想他动手的那次，也挺帅的。 赵力和赵阳进屋就丝毫不见在保安室里的拘谨，也不换拖鞋，每个屋都看了一下，还打开冰箱拿出果汁来喝。 谭雅雅忍不住翻个白眼，那是顾章特意给她买的果汁。 俩父子坐在沙发上一副大爷的模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来意：“我们也不是要你把卖房子的钱都拿出来，起码得分一半吧。” 顾章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们喝剩一半的果汁，许久才开口：“你们刚才没在保安室待够？” 提起这个，父子俩怒了：“那俩保安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看门的狗，也敢这么对我！”骂的痛快，完全忘记了在保安室畏畏缩缩的样子。 谭雅雅也是无语了，坐在餐桌旁静静的看着，再有意见也不插话，这是顾章放她进来时说的，他自己能解决。 顾章坐在凳子上，修长的手指握在一起像是在思考。 “这样吧，给你们五万，算是这几年对我妈的照顾，别的就不要想了，不然就警察局见吧，你们也看见了，这小区你们是进不来了，如果在外面跟着我们，告你们轻而易举。” 赵力和赵阳对视一眼，五万，也太少了。 “那房子卖了几十万，你就拿五万，打发要饭的呢？” 顾章直起腰背：“既然谈不拢就算了，你们随意。” 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几分钟后才催促道：“想好没有？” 赵阳悄悄和赵力耳语几句。 “这五万也不是白给你们的，得签个协议，保证你们以后不会再拿房子的事过来找麻烦。”顾章淡淡放出一句话。 谭雅雅没想到他准备的这么齐全，看见那父子俩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就连嘴角都控制不住的勾起。 就算不甘，父子俩还是答应了，签完协议看见转账记录磨磨蹭蹭的走了。 见他心情不好，肯定是又想起了家人：“别难过……” 谭雅雅走到他身边，俯身搂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腰腹上，手还轻轻的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头上的碎发。 顾章烦躁的情绪消下去许多，耳根有点红，拉下她搂抱着的手轻咳了一声：“还不至于……要不你改成这里？”伸手点了一下嘴唇。 谭雅雅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自在的推开他：“想得美。” 事情没有惊动爸妈是谭雅雅唯一觉得庆幸的事，顾章好不容易在他们那里留下一些好印象，对他的态度也逐渐朝着好的方向去，要是让他们知道顾章的继父来找麻烦，肯定又会顾忌许多。 不过，每次父母回来都待不了多久便会回去，这次居然已经一个多星

期都没说要回去，谭雅雅主动问起：“老家那边不忙吗？” “不忙，这不才有时间回来看看你。”谭母在厨房洗碗一手的泡沫，谭雅雅帮忙冲洗干净放进拉篮里。 “怎么，嫌我们了？” 谭母擦干净手。 谭雅雅撒娇拧眉：“不是……就是随口一问，你们回来我可高兴了，每天都能吃家里的饭菜，外卖我都吃够了，自己一个人也懒得煮饭。” “你这么懒，要是结婚了怎么办？” “顾章他会做饭的……”谭雅雅小声呢喃，脸皮薄的微微泛红，和母亲谈起这些事还是会有些别扭。 “那你也要适当做点家务，别什么事都让人家做。” 现在交代这些有点早吧，谭雅雅听完赶紧回屋去躺着假装睡午觉，没想到真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都已经有些暗，这几天深夜才有灵感就只能熬夜画稿，网站上的数据持续升高，出版社编辑寄来了很多特签插页，堆放在桌子上好几天。 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坐到椅子上，拿出一盒马克笔设计特签字体，再加上祝福语和可爱的简笔画，一连签了几十张直到感觉到手酸才停下来。 林清给谭雅雅发了一条消息：马朝阳醉倒在酒吧，你方便和顾章一起过去看看吗？怕你小叔误会，我去不方便，看到回复。 谭雅雅太知道马朝阳对林清的执着了，当初知道林清和小叔在一起后还不死心，宁愿单身等着他们分手也不处朋友，直到林清和小叔结婚，才逐渐藏起那颗心，就算还有什么想法也不再说出来，甚至经常相亲，也尝试着和别人交往过。 回复过去：放心，我叫上顾章一起去看看。 酒吧距离马朝阳开的安保公司不远，昏暗的灯光和能穿透耳膜的音乐声叫人目眩神迷，谭雅雅没有费力就找到马朝阳，因为只有他一个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 “你们怎么来了？”马朝月第一眼先看向顾章随后才问向谭雅雅：“你们在一起了？”群里都已经传开，她还是有点不相信。 谭雅雅反问：“他怎么喝这么多？是谁告诉林清的？她有事出不来，叫我过来看看。” 马朝月也明白，就算知道答案又怎样，已经这么多年了，顾章高三的时候就没给过任何人机会，她不也是其中之一，只有这个谭雅雅不知道有什么魅力。 “我哥和他对象分手了，不知道听谁说的，知道他暗恋林清很多年，心里过不去，俩人吵了一架。” 马朝阳的对象谭雅雅还有印象，上回给顾章过生日的时候见过，肤白貌美的富家千金，性格脾气都挺好的，大方明艳。 “先送你们回家吧，我开了车过来，就在门口。” 顾章背起马朝阳跟在谭雅雅身后，马朝月与他并行照顾亲哥，上了车坐在副驾驶指路：“我哥平时就住在公司里，我这里有钥匙，麻烦你们了。” 拐个弯就到马朝阳的安保公司，钢化玻璃门被打开，顾章背着马朝阳走进去：“他的房间在哪里？”说话的声音有些喘。 马朝月带着走到最里面一间隐形房门，推门进去打开灯，完全男性化的房间一看就是单身，深蓝色大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地上落着一个拳击沙袋，桌子上是五光十色的电脑主机，还摆着汽车模型。 一个水晶球和这里格格不入，谭雅雅看了几眼。 “这是我哥过生日的时候他对象送的。”马朝月拿起来晃了晃，里面的晶片漂浮起来，跳舞的小女孩优雅的舒展身体。 “其实我哥是喜欢她的，只不过意识到的太晚。”马朝月留下照顾，谭雅雅和顾章伴着夜色往回走，车窗外是亮起的霓虹灯，车流一辆接着一辆走走停停，晚高峰的时间段到了，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到家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俩人都肚子空空：“要不要到我家吃？”谭雅雅说完有点忐忑顾章会拒绝，也担心爸妈会觉得太突然没有准备。 “不然，你先回家问一下？我也回去换件衣服。”顾章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贸然过去恐怕会尴尬。 “好，那我给你发消息。” 谭雅雅回家后也先去洗了手，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不见爸妈在家，打过去电话：“妈，你和我爸去哪了？” 电话另一边声音有点嘈杂：“我们回厂子了，桌上的饭菜你吃不完记得放冰箱里，这边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说了。” 谭雅雅有点担心，又不能这个时候再打电话过去，发信息叫顾章来吃饭，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还在担心？”顾章知道她爸妈匆忙回去的事，安慰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会告诉你的，现在应该正在处理，你先不要急，晚一些再打过去试试。”

谭雅雅吃了半碗饭就放下筷子实在没胃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节目发呆，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 顾章收拾好餐桌切了一盘水果，坐到谭雅雅身旁陪着她：“还在想？”抬手看看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你再打电话问问？” 谭雅雅拿起手机拨出号码，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她已经急得要哭出来，手也不由自主拽住顾章衣袖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