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本章大量原著情节预警！ 临近六月，天气变得干燥舒适，巨乌贼将触须搁在浅浅的水面上，翻搅出的白沫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米凯莉亚跟大家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眼前的本变得那样晦涩难懂，她只想把它们通通撕碎，扬出窗外，用自己的方式为霍格沃茨带来一场温暖的雪。 “莉亚，你已经盯着《魔法史》看了好久了，也该复习一下魔药学了吧？”伯莎用羽毛笔的尾端挠了挠米凯莉亚的鼻尖，让她打了个喷嚏。 米凯莉亚的嘴角撇了下去，“我不想学魔药……” “可马上就要考试了！”伯莎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瞧，连弗雷德和乔治都在认真学习了！” 米凯莉亚看了眼不远处的双胞胎，他们将脑袋埋在里，也不知是在学习还是在睡觉。 “那是因为他们今年得参加了，总不能带着什么也不会的脑袋去考试吧。”她将《魔法史》合上，拿过《魔法药剂与药水》，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们还有好几年呢！” “两年。”伯莎提醒她。 这时海德薇扑扇着翅膀从窗外飞了进来，发出一阵响动。哈利接过它嘴里的便条，将它扯开了。 “是海格的，”他说，“巴克比克的上诉——定在六号。” “正是我们考完试那天。”赫敏说着，手在桌面上翻腾，找寻着她的算术占卜课本。 “他们要到这儿来，”哈利继续看信，“魔法部的人和——和一名行刑官。” 米凯莉亚和赫敏一起惊愕地抬起头。 “他们要带行刑官来听取上诉！怎么听着像已经做出了判决呀！”赫敏不满地说。 “不行！”罗恩吼了起来，“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为它查资料，他们不能置若罔闻！” “就是呀！”米凯莉亚愤怒地附和着，将《魔法药剂与药水》又重重地合上了。 无论如何，考试周开始了，学生们看起来全都疲惫不堪，米凯莉亚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关考试的谈论，这让她平添了不少焦虑。 今年的考试和一年级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米凯莉亚在她擅长的科目上即使没有花太多精力复习也依旧能很好地应对。不同的是这次的魔药考试她不再那么有把握，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迷乱药应该加独活草还是两耳草，导致她的药剂变成了一种黑中泛绿的诡异颜色，看斯内普教授的表情，他大概是要给她一个大大的“p”了。 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最不同寻常，卢平教授给他们设置了一种类似障碍赛的户外考试，就好像他们是需要通过重重阻碍的勇士。 米凯莉亚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最后一关，她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直接爬进了那个不算大的旧箱子，接着便看见了从扫帚上摔了下来的自己，空中浮动着一张被雨水浸湿的纸——是一张皱巴巴的灰白照片。 她看向地上的自己，发现她一袭黑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一下意识到这是一个博格特。 米凯莉亚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上自己的耳垂，摸到了那颗温暖的星星。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举起魔杖，将糟糕的博格特变成了戴着高礼帽的橙色气球，上面还画了张很丑的笑脸。 下午他们迎来了最后一门考试，伯莎跟着哈利罗恩去考占卜，米凯莉亚则和赫敏一起走向麻瓜研究课教室。 米凯莉亚最擅长这种需要大量记忆的课程，她几乎是全场最早答完题的学生之一，因此她可以偷偷观察其他学生抓耳挠腮的模样，她看见莱安将左手插进卷卷的头发里，鼻尖红红的——她甚至怀疑他快要哭出来了。 终于，最后一门考试也结束了，米凯莉亚拉着赫敏走回休息室。罗恩和伯莎已经在那儿了，他们各自瘫在沙发上，一副虚脱的模样。 “占卜考试太糟糕了……”伯莎喃喃着，闭上了双眼。 罗恩动了动脑袋，看向窗外，一只猫头鹰由远及近地飞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的圆桌上。 “海格？”米凯莉亚下意识地问，与赫敏一起凑上前去，看着罗恩取下纸条。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双手颤抖起来，随后他沉默地将纸条递给了她们。 ——————————————————— 败诉了。日落处决。你们帮不了忙，不要过来，我不想让你们看见。 海格 ——————————————————— “怎么会这样……”赫敏呆呆地说，脸色变得惨白。 正在这时，哈利狼狈地冲进休息室，朝他们气喘吁吁地嚷嚷起来:“特

里劳尼教授刚才对我说——” 他停下了，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脸色。 “巴克比克败诉了。”罗恩无力地说，拿过赫敏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他。 哈利看过纸条，神情严肃地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必须过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坐在那儿等着刽子手！” “可是日落的时候，”罗恩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不会让我们去的……特别是你，哈利……” 哈利痛苦地捂住脑袋，“要是有隐形衣就好了……” “隐形衣？”米凯莉亚不可置信地说，然而其他人看起来都很平静。 “它在哪儿？”赫敏问。 “被我留在独眼女巫雕像下面的通道里了。”哈利告诉她。 “独眼女巫的密道？”米凯莉亚更吃惊了，“你去那儿干嘛？难道你这学年一直在偷偷溜去霍格莫德？” 此时赫敏已经了解到开启雕像的方法，起身拿隐形衣去了。 “是的。”哈利看向她，惭愧地说，“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隐形衣，我上次披着它去了霍格莫德，不过险些被斯内普发现了，那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了。” “哦哈利，小天狼星布莱克……”米凯莉亚不赞同地说。 一刻钟后，赫敏带着隐形衣回来了。 “我也能去看海格吗？”米凯莉亚不确定地问。 “当然可以！”赫敏从桌子下方将隐形衣递给哈利，“就是四个人披一件隐形衣有点儿挤……”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伯莎突然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我想隐形衣实在挤不下五个人对吗？”她的目光先后落在每个人身上，“我可以给你们打点掩护，让你们跑出城堡的时候顺利一些。” “你真好。”他们感激地说。 他们跟着众人一起去礼堂吃了晚饭，但是并没有再回格兰芬多塔楼，而是鬼鬼祟祟地躲在一个空房间里，等待伯莎的信号。 很快，伯莎假装刚刚吃完饭，从门厅走了出来，路过空房间时在门上敲了三下，告诉他们外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赶紧披上隐形衣，紧挨在一起踮着脚穿过门厅，下了台阶，走到场地上。这可不太容易，米凯莉亚总是会不小心踩到罗恩的脚，让他痛苦地闷哼出声。 他们走到海格的小屋门前时，太阳已经落到了禁林后面，将一切都泼染成了金色。 海格过了一分钟才打开门，他看起来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是我们，”哈利悄声说，“穿着隐形衣呢。让我们进去把它脱下来。” “你们不该来的！”海格小声说，但还是退后一步，让他们走了进去。 哈利扯下了他们身上的隐形衣，放到一边的椅子上。 海格看起来糟糕极了，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目光空洞，双手颤抖，好像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仅仅为了陪伴巴克比克一起度过它生命的最后时刻。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因此在为他们泡茶的时候失手打碎了奶罐。赫敏和米凯莉亚一下站了起来，赶在海格前头走上前去帮忙打扫。 米凯莉亚蹲在地上擦拭着奶渍，一边听着两个男孩和海格的对话。 “卢修斯·马尔福威胁他们……行刑官……很快，很利落……我会陪在它身边……” 海格哽咽了，“邓布利多要过来，来——送送它。今天早上给我写了信，说他想——想陪着我。好人哪，邓布利多……” 米凯莉亚看见赫敏迅速地揉了揉眼睛，掩饰着自己的抽泣。她沉默地接过赫敏手中新的奶罐，将茶叶递给她。 “我们也会陪着你，海格。”赫敏轻声说着，将一壶水放到炉火上，脸不再朝着他们。 米凯莉亚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堵得慌。巴克比克被栓在了南瓜地里，海格想让它透透风，最后看看这个世界…… 她拿起奶瓶，正准备往罐子里倒牛奶，却看见罐底有个灰乎乎的东西，还能呼吸，看着好像—— “斑斑？”她将手伸进罐子里，想要把它捉住。 “哦！”米凯莉亚痛苦地叫了一声，拔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指尖上出现了一个小缺口，鲜血一点点从中渗了出来。 “斑斑！”赫敏突然冲了过来，捧起奶罐向里看去。 “罗恩！我——我不敢相信——是斑斑！” 罗恩愣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赫敏把奶罐端到桌上，将它底朝上翻了过来。斑斑吱吱叫着滑出奶罐，小腿拼命蹬着想爬回去

。 罗恩茫然地抓起它，它看起来很吓人，掉了很多毛，露出大块的秃斑，比之前还要瘦。 “不要怕，斑斑！”罗恩将它捧到胸前，按住它拼命扭动的身体。 海格突然站了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窗外，“他们来了……” 他们赶紧向外看去，一群人远远地从城堡台阶上走下来，最前面是邓布利多校长，一旁快步走着的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他们身后跟着一名老态龙钟的委员会成员和一个丑陋的行刑官。 海格浑身发起抖来，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 他们走到后园子的门口，巴克比克正在那儿，漂亮的脑袋来回转着，不安地用爪子刨着地。 他们不再动了。 “我们不能——” “我们要向他们说明真相——” “走！”海格凶巴巴地说，“事情已经够糟的了，不要再搭上你们。” 他们别无选择，只好披上隐形衣，默默地从小屋后绕过。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他们走到前面时，那些人刚刚进去，前门在他们眼前啪的一声关上了。 米凯莉亚感到自己浑身发冷，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赫敏在一旁摇着她乱蓬蓬的脑袋，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 四个人顺着倾斜的草坪走向城堡。夕阳快要消失不见了，地平线处飘荡着最后一抹火红的光亮。 “斑斑……”罗恩停了下来，想要将乱动的斑斑捂在口袋里，然而它变得躁动不安，疯狂地尖叫扭动，想要挣脱他的手。 “不要……”米凯莉亚低声哀求着，耳边传来开门声和说话声，她实在不敢想象身后即将发生什么，“快走吧……” “我按不住它——斑斑，闭嘴，人家会听见的——”罗恩慌张地说。 米凯莉亚突然感到喉咙口泛起一阵苦涩，好像被塞满了最苦的魔药药材。 身后嘈杂的人声消失了，随后，她听见了斧子在空中挥动时带动的风声，它极速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逼着他们感受那一声恐怖的闷响。 那之后，世界安静了。 落日最后的余晖给场地涂上了血红的光，投下长长的阴影。 米凯莉亚睁大了眼睛，听着身后传来的一声狂嗥。 “海格。”哈利低声说，不假思索地就要转身，却被他们一下拉住了。 “不行。”罗恩脸色苍白地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去看过海格，他会更倒霉的……” 赫敏已经快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她捂着嘴，吞下自己的哽咽。 “走吧。”罗恩说。 米凯莉亚走在罗恩和赫敏中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只能隐约感觉到那抹深红的余晖正慢慢散去，浓稠的黑夜开始降临。 死亡究竟是什么感觉？它疼吗？斧子落在脖颈上的瞬间，巴克比克的双眼正看向哪里呢？是南瓜？是海格？还是生命尽头的那片黄昏？ 罗恩突然用手紧捂住胸口，那只老鼠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在他手中上下翻滚。 “不——它是怎么啦？”罗恩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被斑斑咬了一口。 “那是……”米凯莉亚咽了口口水，看向地上那只隐在夜幕中的橘色大猫。 “克鲁克山！”赫敏叹息道，“别捣乱，走开，克鲁克山！走开！” 克鲁克山没有动摇，那双诡异的黄眼睛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在夜色中闪着骇人的荧光。 “斑斑——不要！”罗恩最后哀嚎了一声，斑斑从他的指缝间钻了出去，掉到地上，飞快地蹿走了。克鲁克山一跃而上，紧追不舍。 米凯莉亚感到身边的罗恩活动了起来，她偏了偏脑袋，发现他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甩开隐形衣，冲入看不见尽头的黑夜中。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目光，随后拔腿追了上去。隐形衣在他们身后翻飞，带起一阵阴郁的风。 罗恩猛地向前一扑，终于捉住了斑斑，他横在地上，米凯莉亚、赫敏和哈利险些踩到他，与他摔在一起。他费劲地将它塞回口袋，还未来得及与大家一起回到隐形衣的庇护下，一只硕大的黑狗几乎是凭空出现，如影子般轻捷，迅猛地朝他们奔来。 米凯莉亚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她无法一次拖走三个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瘫在地上。于是她抽出了魔杖，浑身发抖地盯着那个凶狠的庞然大物。它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感受到它跃过她身边时掀起的裹着碎草的气流。 “哈利！”她小声哀叫，眼睁睁看着黑狗将他扑倒，巨大的身体压着他翻了个

身。 它咆哮着转过身，又一次朝罗恩的方向扑去，罗恩刚刚站起来，便再次滚到地上，伸出来的胳膊被大狗一口咬住。 米凯莉亚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实用的咒语也想不出来了。罗恩就那样在她眼前像个布娃娃一般被黑狗拖进了黑暗。 她哆嗦着举起魔杖，刚准备开口，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她的内脏被压扁了，挤过喉管，争先恐后地想从她微张的嘴里挣脱出去。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只感到双脚轻飘飘地离了地，世界在她眼前倒转，罗恩、哈利、赫敏，一切都在她眼前远去。 随后，头晕目眩的感觉戛然而止，她重重地落在地上，背部生生砸向坚实的草地，痛苦游走在她的体内，迅速织成了网，吞噬了她的每一处神经。 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