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这些天米凯莉亚觉得弗雷德和乔治有些不对劲。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突然出现的围在他们身边的若有似无的奇妙气场。 “他们好像变得更粘糊了。”伯莎一语点破了她。 米凯莉亚于是开始以天为周期地观察他们，仔细地记录他们莫名其妙拥抱在一起的次数，以及每天谁又抢着给对方喂饭，大声嚷嚷着要和对方一起洗澡诸如此类的事情。 她甚至拜托了李给她通风报信，得到的回复是他们最近总是轮换着想要跑到对方的床上一起睡觉，当然大多数时候是被已经躺好的一方一脚踹到床下去。 经过一个礼拜的观察，米凯莉亚得出了结论:他们爱上对方了。 “这不应该吧？”她颤抖地抓住伯莎的双手，眼里闪动着泪光，“那我算什么？一个意外吗？” 伯莎抽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之前提到想要自己研制迷情剂？” “喔！”米凯莉亚说着，放开了她的另一只手，“感谢我有一个这么聪明的朋友。” 笑容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了，“我还以为乔治彻底变成我的情敌了呢！” 伯莎抿了抿嘴，没有问她“彻底”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米凯莉亚又一次熟门熟路地踏进了五楼的废弃盥洗室里，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她低下头，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些火灰蛇蛋壳，一旁摆着三四个坩埚，里面的魔药有着奇异的珍珠母的光泽，热腾腾的蒸气呈螺旋形上升。 弗雷德和乔治这时应该还没有喝下那些迷情剂，因为他们此刻正面对面坐着，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神情都有些恍惚，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 米凯莉亚走过去，对着两人的背各自拍了一巴掌。 “你们果然天天躲在这偷喝迷情剂呢。”她说着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坐下了。 弗雷德晃晃脑袋，神志清醒了些。他看向米凯莉亚，咧开嘴笑了，“我们没有每天喝，只是偶尔划划拳让输的那个人尝上两口——” “——毕竟确定到底要喝多少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也是门学问呢！”乔治也回过神来，接着弗雷德的话说，“我们尝试了很多剂量，大约摸清了一个度，但是并不确定这是由什么决定的。” “我们初步推断效果可能与被下迷情剂那方的体重有关。”弗雷德说，“但我们显然不可能突然变瘦或者变胖，也不敢贸然找别人使用——” 他们默契地一起盯着米凯莉亚，眼里闪烁出希冀的光芒。 “你们想让我喝？”米凯莉亚惊讶地问，又低头看了那些颜色漂亮的魔药一眼，“它最长能维持多久？” “大约2小时吧。”弗雷德轻松地说。 米凯莉亚瞪大了眼睛，“我绝对不要一整天都像个傻瓜一样只会扒在你或乔治身上！”她斩钉截铁地说。 “亲爱的，就当是为魔法献身嘛。”弗雷德甜言蜜语地诱导她，“我已经烦透了被乔治追着又亲又抱了——” “你嫌弃我？”乔治伤心地说。 “得了吧，说得像你不会嫌弃我哭着要和你睡一张床似的。”弗雷德大言不惭地说。 “我不要！”米凯莉亚尖叫道，抡起地上一根巨大的圣诞蜡烛就往他身上敲去，直到弗雷德咯咯笑着举双手投降，她才终于停下手。 三个人围成一圈，默默注视着中间的小坩埚。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不妙的。”弗雷德突然说，“我这些天一走进这里就开始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越是靠近那些坩埚味道就越浓。” 他顿了顿，很快地看了米凯莉亚一眼，“我总是在幻想着和你做些更亲密的事情的情况下喝下那些魔药，然后——就开始对着乔治死缠烂打，感觉这辈子非他不可。” 乔治在一旁憋着笑，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等药效过去后我又会陷入低落的情绪里，”弗雷德继续说，“迷情剂生效的那段时间里我做过的所有事都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回放，这些天我抱了乔治大概有……” “3次。”米凯莉亚贴心地说。 弗雷德点点头，真诚地与她对视，“可是我明明只想要与你做这些。” 米凯莉亚的脸有些红了。她稍微把板凳又往前挪了一些，在那些螺旋形蒸气的诱惑下深深吸了口气，很快便感觉到弗雷德的气味像酒精一样充盈在她体内，让她幸福得有些飘飘然，露出了与刚进门时这对双胞胎如出一辙的表情。 “弗雷德，你真好闻……”米凯莉亚甜蜜地说，“像一颗大橘子，

还带了点儿陋居院子里青草的味道……” “听起来还算不错。”弗雷德故作深沉地说。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味道的？”米凯莉亚指了指自己问。 “太妃糖。”弗雷德毫不犹豫地说，“一颗行走的太妃糖。” 米凯莉亚眨眨眼睛，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像颗糖的事实。她转过头，望向正在思索什么的乔治。 “说起来，乔治，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她轻快地问。 乔治过了几秒才抬起头，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禁林还有金加隆的味道。”他说，“但是好像不止这些……我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他小声说。 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米凯莉亚又一次和赫敏、伯莎坐进了图馆里，一边学习一边偶尔谈论两句对于丽塔·斯基特事件的想法。 伯莎撑着脑袋，随意地在面前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留下一些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字符。 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米凯莉亚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而后把校服长袍脱去，随意地挂在座椅靠背上。她抬起头，正对上伯莎的目光。 “你说……丽塔·斯基特有没有可能是个易容马格斯呢？”伯莎有些出神地摆弄着羽毛笔，似乎只是为了能够不用学习而随口找了个话题。 “就是那种可以随便改变容貌的人吗？”米凯莉亚颇感兴趣，“真好啊，这是我最希望拥有的能力了，可以变成斯内普的样子和费尔奇吵架……”她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赫敏清清嗓子，放下了手中的魔药课论。 “我认为不可能。”她冷静地说，“我敢保证第二个项目当天威克多尔和我说话时身边没有不认识的脸，而且哈利罗恩偷听海格对话的时候周围也没有人。” 又一种可能性被否决了，大家都显得有些沮丧。 米凯莉亚趴在桌上，侧过脸来看落地窗外高耸的城堡塔楼，很快就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既然不可能是易容马格斯的话……”她轻声嘟囔道，“有没有可能是阿尼马格斯呢？” 她回过头，由于过快地将视线落回光线没那么好的室内，她一下有些看不清赫敏和伯莎的脸，只觉得她们和身后的一排排架一样变成了黑乎乎一团。 她感觉到赫敏动了动脑袋，于是做好了再次被否决的准备，可是等她的视线终于恢复了，她发现赫敏只是微微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是说……阿尼马格斯？”赫敏重复了一遍。 “是的。”米凯莉亚有些心虚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法过于不切实际了，“就是那类可以变成动物的人……说不定丽塔能变成一只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就像小矮星彼得一样……” 伯莎也抬起头，眨着眼睛望向赫敏。 “哦……”赫敏轻声说，“阿尼马格斯……” “她绝对不可能变成什么大型动物对吗？”她突然将羽毛笔丢到了一边，将米凯莉亚和伯莎吓了一跳，“中型的也不可能，我们绝对不会对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一头在吃草的羊熟视无睹。” “是猫吗……不会，一只猫跑到人满为患的黑湖边上显然不合逻辑，很容易被人发现……那么难道是一只鸟？或者干脆是猫头鹰？不……也不对……”赫敏飞快地自言自语起来，似乎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任何外面的动静了。 “难道真的有可能是阿尼马格斯？”米凯莉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伯莎。伯莎耸耸肩，摊开两只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自从决心要和赫敏一起找出丽塔偷听的法子之后，米凯莉亚几乎每天都从早到晚地泡在图馆里，这让她感到精疲力尽。尽管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上一整天，可是谁说动脑子不比动身子累呢？照这样说的话，她倒宁愿到外边去跑上两圈，打打魁地奇什么的。 哦，魁地奇…… 她一脚踢掉拖鞋，倒进松软的床铺里，眼巴巴地望着猩红的床顶。 她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骑上扫帚是什么时候了，都怪这该死的三强争霸赛，害她平白无故被困在无趣的图馆里…… 她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了眼睛。 米凯莉亚感觉到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就好像突然飞了起来。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坐在她的横扫七星上，由她最爱的这把飞天扫帚带着一路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她没有抓住扫帚柄，而是展开双臂，畅快地感受迎面的微风。 很快

，霍格沃茨不见了，霍格莫德也不见了。米凯莉亚一直飞，向前飞，向上飞，她有种感觉——自己马上可以冲破夜空，一下扎到世界外头去。 但是她最终没有飞出去。 她看见自己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点，它跃动起来，轻盈且快速地在米凯莉亚四周晃荡。 米凯莉亚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只金飞侠。她在《神奇的魁地奇球》中读到过，这种漂亮的小鸟是金色飞贼的前身，在金色飞贼诞生以前，它总是被抓去丢到魁地奇球场上，直到被抓住、被杀死，一场比赛才算结束。 她重新握住扫帚柄，俯下身去控制扫帚加速，想要抓住那只金飞侠。 她知道自己飞得很快，但是金飞侠飞得更快。它总是在浓雾中隐去身形，又忽地在另一头出现，叫米凯莉亚怎么也抓不住它。 米凯莉亚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很悠闲，仿佛只是在跟它玩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等抓到它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她的目光牢牢地粘在金飞侠身上，等意识到四周变得烟雾缭绕、寒冷刺骨时已经来不及脱身了。 她朝下看去，分明又见到了那片墓地，还有那些冰冷的石碑。四周的树木都枯死了，枝桠上悄然结着冰霜。 她觉得地上有些人影，但她看不清，她飞得太高了。 或许金飞侠也是这么想的，它突然转了个向，径直往下飞去。 米凯莉亚于是调转扫帚去追，眼里只剩下那个金色的、脆弱的小亮点，直到一束刺眼的绿光打到它的身上，它依旧保持着展翅的姿势，就这样伴着冷风晃悠悠地落了下去。 米凯莉亚停下了，此时的她已经离地面很近。地上果然如她所想有很多人影，他们穿着黑漆漆的袍子，戴着兜帽。 接着，她看见其中一个黑影抬起头，将魔杖直直对准了她。 黑影脸上冰冷的银色面具是她最后看见的东西。 米凯莉亚骤然睁开眼，望见了猩红的床顶。她依然感到很冷，于是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盖被子。 金光和绿光在她眼前来回闪烁，她觉得头疼欲裂，嗓子干疼，于是她下了床，寻找自己的拖鞋。 “哦，莉亚，你还没睡呢。”赫敏的声音从寝室另一头传了过来，她穿着睡衣，手里捧着杯子，正有些惊讶地注视着米凯莉亚。 “不，只是做噩梦醒了。”米凯莉亚低声说，她觉得还得再找点水喝，不然自己的声音就像是在拉木锯。 “热可可，喝点吗？”赫敏走了过来，将杯子塞到她手里，抱着胳膊看她往杯中轻轻吹气，缓慢地将热可可喂入嘴中。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梦？”赫敏问。 米凯莉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体会着温暖的香甜液体滑入胃里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多了。 “谢谢你，赫敏。”她擦了擦嘴，将杯子还给赫敏，抬起头与她对视。 “不是什么很可怕的梦，”米凯莉亚说，“我梦见我在追一个……金色飞贼，可是我明明给自己的定位是追球手。” 赫敏挑挑眉，也喝了一口热可可，“你觉得这算噩梦？” 米凯莉亚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赫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顺手帮她提了提歪到一边的睡衣领子，便转身往自己的床铺走去了。 “很像是你会做的梦。”赫敏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我想我能明白你，毕竟魁地奇球场已经大变样了。” 她回过头，隔着一个寝室望向米凯莉亚，“勇士们刚刚得到消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是迷宫，就在魁地奇球场举行。” 米凯莉亚仿佛被一根巨大的棍子一头砸在脑袋上，一下清醒过来。 “三强争霸赛……金色飞贼……”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脑海里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