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哪里有废材(第1/2 页)

第一章 哪里有废材 (第12页)

午后时分，火辣的阳光将广场的地面烤成炽热的锅底，空气兴不起一丝微风，变得愈发闷热。

知了躲在木架投下的影子里，没了劲儿叫唤，纵使周围人影绰绰，也蔫了般没有飞走的意思。仿佛只要飞出这片狭小的阴影，太阳就要顷刻间把它们烤成焦炭。

一群看上去不到十岁的男孩，正顶着烈日盘坐在广场上。说是盘坐，其实大多都后仰着，用纤细地手臂撑着身体，一个比一个无精打采。

这些男孩是新一批武场的学员。显然，一个上午的历练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休息了一中午也没恢复半点气力。

他们还远远适应不了这种苦日子，唯一令他们稍微打起精神的，是教官精彩的讲解。

“气剑诀，会这种剑诀的人将真气引入剑中，就能化真气为剑气。知道什么叫随心御剑吗？传说中气剑诀登峰造极的人，重可引长剑断山岳，轻可挥草叶化利兵，远可杀敌于百里外，近可顷刻间灭千军。”

演武场中央空地盘坐一平头中年人，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挥臂似蛟龙出洞，吐字如霹雳狂鸣。一看便是长年习武之人，体格健壮，真气雄厚。

此人名为方武，正是他们的教官。

“真有那么厉害？骗人的吧。”有人耍起滑头，觉得这多半是方教官骗他们练武现编的瞎话。

“这怎么可能有假？我师父曾经见过一位修习气剑诀的高人。知道他有多厉害吗？”

少年们摇头。

方教官眉飞色舞地解答：“据说常人在他面前都没有反抗的机会。他都不用动手，意念一动，普通习武者便会被剑气侵体，不觉间真气逆行，走火入魔，最终经脉寸断，全身窍穴流血而亡。”

“假如我是那个高手，就算你在你老家涂家岭，我在这里，”方武对着刚刚发问的少年伸出两指，“我只要对着你家的方向，这么轻轻一指，你就没了。”

这话引起孩子们一阵哄笑，他们也纷纷学者方教官的姿势对着其他人：“哈！你死了。”

仿佛瞬间他们都化身成气剑诀高手，相互斗起法来，上午的疲劳也消了大半。

看到他们玩得忘乎所以，方武也没忘了泼冷水：

“只是修炼那种级别的剑诀，光是需要的基础就是真气化形，以我十几年气诀的锻炼都未能初窥门径，大多人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个阶段。更别提我们伏北岭所有人加起来，都买不起一本气剑诀。”

少年可是知道，方教官御动真气全身坚如磐石，演武场上的木架都能轻易一拳轰碎。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连修炼气剑诀的基础都达不到，气剑诀强大程度真是远超他们想象。

“你们也不要气馁，就算达不到那种程度。我们习武之人也能以武学正心性。尽己所能，锄强扶弱，也不枉一身修为。”

“说得好！”叫好的是不远处正走过来的一名少年，比地上的一群孩子稍微年长。他身材纤瘦，短发齐耳，眉清目秀，白皙的脸虽稚气未脱却也算得上英俊，穿着简朴的短褂，说话间兴奋微形于色，言行举止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少爷好。”中年人注意到来人，立即起身面露尊敬之色。

“我只是有一点想法与您不同。方才您说气剑诀修炼者可以以剑气侵入人体，引人真气逆行，最终爆体而亡有些言过其实了。”

少爷解释：“剑气再不凡，也只是真气的一种形式。经脉穴窍毕竟是人全身最神秘的所在，他人真气再强也无法引动。《灵武真录》记载，真正的强者能以心影响外物，甚至是他人的情绪，这便是气势。普通武者心性修炼不足，遇到真正的高手便心神失守，真气失控逆行便不足为怪。”

这位少爷虽语出不凡，但态度上又恭恭敬敬，谈吐流利而不失礼节，举手投足很容易给人好感。

方武教官听完也若有所思，随即又暗自摇头苦笑。

这位少爷八岁时也曾是他的学徒。曾经广场上最勤奋的便是这位少爷，可是造化弄人……这位少爷再也不可能习武。没想到他还对武学还有如此深的理解，更让人扼腕。

方武并未将这些说出口，转身训导一群少年，打发他们去训练。

一群孩子不情愿起身，站成一排。而那位少爷便不再打扰，转身准备穿过演武场离开。

演武场上还有不少人正在锻炼，年龄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都是在方武教官的指导下习武，只是对于这些年龄大点的习武者，方武只是偶尔指导，让他们更多是自己钻研修炼。

*

这个地方名叫伏北岭，邻近北方通往塞外的关口。本是个种不活粮食，人人吃不饱饭的贫困小村，村里人在这过了几十代清苦日子。

后来有人相继出门跑商，很多人成功发家，这里便有几个家族便崛起，方家便是其中之一。方家的年轻人从小便接受训练，要么习武要么经商，这演武场便是方家的地块。

那名“少爷”叫做石宇生，刚满十三岁。他是方家的大少爷，却也是方家少数不姓方的人。

他来自南方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地方，从小家境贫寒，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过世了。早慧的他尝尽了年幼丧母的痛，这痛也被后来经历的种种辛酸调和了苦味，只留下些许浅浅的关于故乡和母亲的回忆。

后来在他四岁的时候，家乡遭遇饥荒，父亲石辰海带他北上逃难，途经伏北岭被方家收留。而这石辰海很快成了方家的传奇人物。

本是几辈贫农的石辰海，偶然跟着方家族长外出，族长见他脑子好使，就带他一起经商。结果没想到，这石辰海根本就是经商的奇才！几次就弄懂门路，石辰海凭借各种奇思妙想，缕缕带着方家商队赚的盆满钵满。几年间方家的产业扩大了好几倍，石辰海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方家的管家。说现在的方家一半是石辰海的功劳，也丝毫不为过。

然而石宇生九岁的时候，父亲石辰海也因病撒手人寰，独留下宇生在世间。方家人觉得石辰海劳苦功高，厚葬了他，并将他的独子宇生当做方家少爷。进了方家后，石宇生地位养尊处优。但是他从小听从父亲的教诲，日子过得清苦，待人随和，方家人尊称他少爷，不少也是打心里喜欢他。

“九年了啊。”石宇生默默地念着，他到这里九年了，尽管生活无忧，他从未找到归属感。特别是父亲去世后，他举目无亲。他无数次想出次远门，去广阔的南方，去他出生和他父母生活的地方，回他无数次梦到的家，将父亲的尸骨迁回母亲身边。然后再去完成父亲毕生的梦想，去闯荡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可方家没有任何人知道过他的想法，他们只见到一个彬彬有礼的少爷……以及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学废材。

他想着，不觉走到了演武场边缘，面前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水槽，上方封闭有一个小孔，旁边有个有刻度的竖起的木桩。这是一个测量真气强度的装置，测量者走到特定的位置，对着水槽引动真气，水柱会从小口喷出，水柱的高度便代表真气的强度。

石宇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便举起手掌，表情凝重，马步扎得像铁块般结实，一掌出去，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一章 哪里有废材 (第22页)

水柱从水槽口喷涌出，然后化作无数水珠散落。

“七，还是七。”石宇生握紧了拳头，猛砸了下水槽。

所以还是八九岁的时候，他就跟着当时十岁左右的方家子弟一起习武，习武的第一项便是测量先天真气强度，也就是没有修炼任何气诀时候的真气强度。超过一百便是绝世武学天才，真气丰沛使穴窍天生开阔、丹田充实，稍加练习，灵力循环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