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米凯莉亚终于离开了弗雷德的怀抱，她和伯莎跟着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匆匆溜进厨房拿了些蛋糕、糖果还有南瓜汁，又一路小跑地冲进了校医院。 米凯莉亚紧紧抓着弗雷德的队服下摆，气喘吁吁地跟着大家走到哈利的病床前。哈利的一条手臂依旧软绵绵地搭在一边，但他看起来精神好极了。赫敏和罗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罗恩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淋成了落汤鸡的大伙们。 “哈利，你飞得太棒了。”乔治兴奋地说，不断有水从他身上滴落，在他身下积出一小片水洼，“我刚才看见马斯·弗林特冲马尔福大叫大嚷，说什么金色飞贼就在他头顶上，他都看不见。马尔福看上去可不大高兴。” 队员嘻嘻哈哈地笑开了，大家随意地找了各种地方坐下，积水在他们的不断踩踏下变得脏兮兮的。大家将零食堆到哈利床上，准备在这里开一个快乐的晚会。 米凯莉亚的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庞弗雷夫人就咆哮着冲了进来:“这孩子需要休息，他有三十三块骨头要长呢！出去！出去！” 米凯莉亚的屁股像触电了一般又从椅垫上弹了起来，她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庞弗雷夫人，将椅子放回了原位，又向哈利丢了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跟着大家踢踢踏踏地走出了门外。 “哈利的一只手上怎么会有三十三块骨头呢？”回宿舍的路上米凯莉亚小声问道。 伯莎看了她一眼，装南瓜汁的瓶子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大概是他的一根骨头要分成三十三块碎片一起长出来吧。” 米凯莉亚倒吸一口冷气，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右小臂，里边的骨头在伯莎的话语下微弱地刺痛了起来，“祝他好运。”她自言自语地说。 星期一早晨，米凯莉亚从休息室里大家零零碎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科林·克里维被石化了，就在前天夜里，现在他正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 学生们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很少有人再愿意独自走在学校里了。大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瞒着老师偷偷带在身上，就连伯莎也悄悄地在笔记本里夹了一根酸橙绿色的恶婆鸟羽毛。米凯莉亚看着那根颜色艳丽的羽毛，不太确定它除了好看之外还有什么功效。 “莉亚，你怎么不带点驱邪物在身上？”乔治打趣地说。 “比如一颗绿色的洋葱头？”弗雷德补上了一句。 “难道我没和你们说过吗？”米凯莉亚摩挲着一片空白的羊皮纸惊讶地说，“我的姓氏虽然没被列到神圣二十八家里，但是往我上头数三代恰好都是巫师，所以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哦。”弗雷德不太感兴趣地应了一声。 “那么不如和我们一起想办法让金妮高兴起来？”乔治偷偷指了指休息室的角落，金妮正满面愁容地缩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扶手椅里，无意识地前后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这样就能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通通甩出去。 米凯莉亚想起来克里维是金妮魔咒课上的同桌，她现在一定心烦意乱得厉害。 “你看，上次用来捉弄马尔福的两个跟班的大泡粉还有剩。”弗雷德从兜里掏出一袋平平无奇的粉末。 “你们打算靠这个来让金妮高兴？”米凯莉亚呆呆地看着他们，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开了一个大大的墨点，“我想我还是不要加入你们了。” “不碍事，你就乖乖待在这看着我们的英姿吧。”弗雷德说。 “哥们儿，你准备给自己变出满身疖子？”乔治欣喜地说。他似乎从弗雷德那儿得到了灵感，站起身来噔噔噔地跑上楼，很快就带着一块奇奇怪怪的毛皮下来了。 “这是什么，大头毛怪的皮吗？”米凯莉亚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你说是就是。”乔治已经将毛皮披到了自己身上。 “兄弟，你可以躲在那个塑像后面。”弗雷德煞有介事地指点道，“你突然从那儿跳出来效果一定很好。” 乔治赞同地和他击了个掌，悄无声息地躲到塑像背后去了。 弗雷德热切地注视着那边的状况，效果确实不错，金妮脸上的愁闷消失了，与之相对的，她的双眼中泛起了惊恐的泪光。 弗雷德满意地点点头，将装了大泡粉的袋子打开一个口，准备往自己身上倒。 “你对自己真狠得下心。”米凯莉亚理智地点评道。 弗雷德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疖子了，“你不会嫌弃我吧？”他故作焦虑地问。 米凯莉亚的嘴唇动了动，她看着弗雷德鼻尖上红得发亮的疖子，诚实地开了口:“我很想说我不会，可是我办不到。” “看来我以后得好好护

肤了……”弗雷德嘟起了嘴巴小声嘟囔着，和宛若打了胜仗归来的乔治互相撞了下肩膀，走到他原先躲着的地方去了。 乔治脱下毛皮随手放在桌上，和米凯莉亚一起看向了金妮的方向。 经历了第二次惊吓的金妮大张着嘴巴，弗雷德布满疖子的脸就这样凑在她面前，和那些淡淡的雀斑一起对她发起了巨大的精神攻击。她呆愣了两秒，随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够了！”珀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愤怒地摸了摸胸前的级长徽章，“你们怎么可以——”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了起来，“金妮会……不——你们要是再这么做，我马上就会给妈妈写信！告诉她金妮看了你们古怪的表演，夜里一定会做噩梦！” 金妮在一旁小心地点了点头。 弗雷德和乔治看上去有些失望。 弗雷德挠着胳膊上的疖子回来了，“我还以为这样做她一定会被逗笑的呢。”他不解地说。 “一定是你长得还不够滑稽。”乔治冷静地分析。 “胡说，我比你长得滑稽多了。”弗雷德毫不犹豫地反击他。 米凯莉亚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以自己长得滑稽为荣，“如果你们可以再多加上一小汤匙的情商，就能明白你们的把戏为什么对金妮不起作用了。”她将面前的羊皮纸揉成了一个团，随手丢进了远处的废纸篓里。 十一月底，天气变得十分寒冷，黑湖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嵌在苍白大地上的巨大玻璃。 没有课的时候米凯莉亚总是会窝在休息室的壁炉旁，和伯莎一边聊天一边写作业，尽管这样效率并不是很高。米凯莉亚的头发已经变回了浅栗色，伯莎的肤色也因为寒冷的天气而重新白了回来。明明是回到了最平常的模样，她们却体会到了令人欣喜的新鲜感，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刚成为朋友的日子。 自从有学生被石化了之后，大家便不再愿意时常往外跑了，因此这些天休息室总是挤满了人，显得热热闹闹的。 此刻米凯莉亚正坐在一张有些摇晃的桌子旁和伯莎讨论她在《格林童话》里看到的故事。 “变成了青蛙的王子竟然亲一口就会恢复原样。”她不可置信地说，“麻瓜的想象力真丰富。” “哦，你不懂，那叫真爱之吻。”伯莎笑嘻嘻地推搡了米凯莉亚一下。 米凯莉亚偷偷瞟了眼不远处摆弄着水螈尾巴的纳威，“你说纳威如果亲他的蟾蜍一口，那只蟾蜍会不会也变成一个王子？” 她和伯莎不约而同地想象出了那个诡异的场面，噗嗤一声笑开了。 “你们在笑什么？”弗雷德和乔治走了过来，一边一个坐在她们身边，在桌子底下各伸出两条长长的腿来。 “我们在讨论纳威的蟾蜍有没有可能是个帅哥。”米凯莉亚说。 弗雷德嫌弃地咂吧着嘴，“还是别了吧，我想象不出阿尼玛格斯是蟾蜍的人长得能有多好看。” 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今天天气真好。”乔治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米凯莉亚朝落地窗外看去，冬日里没有温度的阳光随意地落在霍格沃茨的塔尖上，稀薄的云层缀在澄澈的天空中，在边缘处泛出了柔和的蓝粉色光泽。 “那也不能改变今天很冷的事实。”伯莎举了举怀里装了蓝色火焰的果酱罐。 弗雷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神神秘秘地朝她和米凯莉亚凑了过去，“想不想跟大哥哥们去霍格莫德玩？” 米凯莉亚有些犹豫，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温暖的壁炉，可是霍格莫德又是那么有吸引力，她早就听腻了双胞胎对佐科笑话商店还有蜂蜜公爵的吹捧，想要亲自去看一看——她显然忘了考虑他们该如何去以及当下的环境是否足够安全。 “听起来还不错。”思考了半分钟后，米凯莉亚放下了手中的《魔法药剂与药水》，饶有兴趣地盯着弗雷德和乔治。 伯莎有些为难地看着米凯莉亚，她偷偷瞟了眼乔治，发现他正热切地看着自己，伯莎慌张地移开了目光，两只手无措地绞着自己的袍子。 “莉亚去的话我就去。”最后她轻轻地说。 “我们可以走密道——” “我要去。”米凯莉亚打断了弗雷德，坚定地说，“我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半，从来没发现过什么密道，太没意思了！” “我就知道。”乔治满意地站起身，“那还等什么？”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钻出了休息室，米凯莉亚和伯莎乖巧地跟在双胞胎身后走下了楼梯。 “你手里的那张破纸到底是什么？”路上，米凯莉亚好

奇地踮起了脚，想要看清弗雷德手中的羊皮纸写了些什么。 “这是我们见过的最伟大的发明。”他露出了向往的神情，一边走一边将羊皮纸塞进了米凯莉亚手里。 米凯莉亚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伯莎跟着凑了上来。 “啊。”米凯莉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意识到这是一张地图，上面描绘了霍格沃茨和场地的所有细节，还有非常多的小黑点在图上移动。她仔细地看去，发现那些小黑点都用极小的字体标出了名字。 “哦！我们在这儿。”伯莎指了指五楼的几个小点，他们的名字正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我们到了。”乔治停了下来，米凯莉亚和伯莎接连撞在了他背上。 他们停在了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面前，镜中映出了四张冻得红红的脸。这面墙的周围挂了些壁画，或许是想把镜子隐藏在其中，但不知为何反而显得它十分突兀。 米凯莉亚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图，发现这面镜子后面有一条长长的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乔治掏出魔杖敲了敲那面镜子，随后又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巴拉克拉瓦盔式羊毛帽。”(注:密道周围的环境和开启方法全都是私设，口令纯粹是本人的恶趣味。) 镜子突然像一扇门一样缓缓打开了，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看起来不是很好玩。”米凯莉亚朝前迈出一步，她看出这是一条不断向下延伸的通道，四壁由光滑的石头垒成，密道里一片漆黑，看不见尽头。 “现在可由不得你后悔了。”弗雷德大大咧咧地搂过米凯莉亚，将她手上的羊皮纸揣回了自己兜里，不由分说地带着她跨进了密道。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朝米凯莉亚袭来，冷风刮过她的脸庞，她闭着眼睛紧紧抱住了弗雷德结实的腰，在石头做的滑梯上不断向下滑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摔到了一片坚实的泥土地上。弗雷德轻松将她提了起来，又掏出自己的魔杖念道:“荧光闪烁。” 魔杖顶端亮起了一个淡蓝的光点，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米凯莉亚摸了摸又冷又湿的泥土墙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乔治很快也带着伯莎下来了，伯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米凯莉亚身边挪了一些。 “你们平时就游走在这种通道里？”米凯莉亚的声音在低矮的泥墙间回荡，带上了些许空灵的气息。 “说我们是会打洞的兔子也没问题。”弗雷德骄傲地说，他的声音震落了几块泥土。 “在这种地方说话怪吓人的，”伯莎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块，“尤其是嗓门比较大的时候。” “嗓门大怎么啦？”乔治兴冲冲地说，“尽管这里看起来不太结实，但是一定——” 一阵诡异的轰鸣打断了乔治的话，他们齐齐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那道石滑梯不自然地抖动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尘土和碎石块从顶上落下，随后通道的入口在他们眼前逐渐坍塌了。 弗雷德眼疾手快地捞过呆愣的米凯莉亚，剧烈的晃动使他们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弗雷德将米凯莉亚紧紧拥在怀里，杖尖的光亮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只能隐约听见不远处伯莎短促的尖叫以及乔治低声的安抚。 米凯莉亚艰难地从口袋里摸索出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弗雷德的身后，“盔甲护身！” 这句第一时间从她脑袋里蹦出来的防御性咒语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它在挡了几块塌陷的石头之后便失去了效用，弗雷德抱着米凯莉亚就地打了个滚，躲开了一块特别大的混着泥土的碎石。 大约过了一分钟，不间断的巨响消失了，四周重新陷入了寂静。 “荧光闪烁。”米凯莉亚的杖尖亮了，同时亮起的还有乔治的魔杖。 米凯莉亚看着近在咫尺的弗雷德的面庞，他的脸上沾了好多灰尘以及湿滑的泥巴，汗水使那些脏东西混杂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米凯莉亚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笑了。 “真刺激，是不是？”弗雷德从米凯莉亚的身上爬了起来，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前。 “有没有受伤？”他小心地摸了摸米凯莉亚的脸。 米凯莉亚摇了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伯莎。伯莎看上去受到了不少惊吓，正躲在乔治怀里微微发着抖。 乔治感应到了米凯莉亚的目光，他温和地笑了笑，拿着魔杖的手轻柔地拍着伯莎的背，另一只手比出了一个k的手势。 伯莎终于恢复了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离开了乔治的怀抱，轻轻朝他道了个谢，转身跑到了米凯莉亚身边。 “你还好吧？”米凯莉亚帮她理了理衣服

。伯莎的眼睛亮亮的，“我很好。”她坚定地说。 “既然没有退路了，那么我们就继续前进吧！”弗雷德斗志昂扬地说，他挥舞着魔杖，像一个无畏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