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三十一章土行孙（2）

苏妲己也注意到了土行孙拿着的捆仙索，一时不解，看了看土行孙，淡淡地说道，“干什么？”

土行孙见妲己与他说话，颇有些受宠若惊，是以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两步，笑说道，“在下土行孙，早闻娘娘倾国倾城，世上无双。在下不才，今日得见娘娘，三生有幸。”

苏妲己在朝歌时，骂她是妖孽的不少，恭维者亦甚多。比如费仲、尤浑，甚至如绲娟，都在她面前说过不少好听的话。当年，为了打压七代忠良黄飞虎，这三人决心要扶一个既不得宠、又无家世的嫔妃上位。于是三人寻了机会到妲己面前递话，“后宫美人虽多，但都不及苏妲己，才貌兼备，温良贤淑，定能母仪天下。”

这句话虽然好听，可妲己并不爱听，有黄滢萱珠玉在前，她还能算什么才貌兼备。不过后来，几经劝说，四个人还是勾结在一起，设计了一出殿内捉奸。黄滢萱就此失宠，黄家与君王离心离德，费仲尤浑在朝中一时无量。

可见，人恭维妖，必有所求。

妲己见土行孙走上前来，不由得提着裙角往后退了两步。

而土行孙见妲己后退，又急又喜。他往前一扑，虽扑了个空，跪在地上，却满心热切，直说道，“娘娘，若与娘娘度春宵，富贵功名全不要！”

土行孙有先天不足之症，生得矮小，早年遭人欺凌、受尽白眼，入俱留孙门下以后，也并不得师父多少喜爱。土行孙也不知道他这辈子到底怎么才能得人高看一眼。经年累月，他立下两个志向，一是收天下之珍宝，二是睡天下之美人。他就算身高不过一米，也要和最好看的女人睡觉。

要说谁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当然是一代妖妃。苏妲己到底长什么样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凭她是一代妖妃，就必定倾国倾城。

土行孙还跪在地上，苏妲己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看了看淡蓝色的远空，又回过头来微微扯动嘴角，垂眸往下看，说道，“行啊，你去把姜子牙和姬发绑来杀了。你说的事，我就考虑考虑。”

“娘娘，这使唤人，也得给点甜头尝尝，您说是吧。”土行孙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非要挨上妲己不可。

“要么去，要么滚。”妲己站在原地没再动，右手一个回旋，凝出了一根冰锥。

土行孙见此情景，脸上的谄媚裂开了，流出一丝不满，他握上腰间蠢蠢欲动的捆仙索。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两人似乎随时都可能开始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

就在此时，一袭翩翩紫衣从天而降。申公豹展开手中折扇，走到两人中间，站到妲己一侧，一脸笑容若清风明月，笑言道，“好久不见呐，怎么了，小师侄？”没等对方回应，他又继续道，“捆仙索？没想到小师侄真复原了捆仙索，我这当师叔的，佩服，佩服啊！”

土行孙不愿在申公豹面前丑态毕露，于是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泥灰，拱手说道，“不敢当。”

申公豹向土行孙靠近半步，十分熟络地道，“哎，小师侄少年聪颖，又得捆仙索相助，何不助商伐周，也好早得功名，成家立业。”申公豹见土行孙面有难色，便看了妲己一眼，那神情好像他什么都明白了，于是继续对师侄笑道，“王后娘娘再美，我怕你得不偿失。不过没关系，我听说，三山关总兵邓九公有个女儿尚未婚配。到时你是殷商的功臣，请王后娘娘给你做媒，必定成事。”

“这——”土行孙似乎有些动心了，可他的师父毕竟要他来助周。不行，他不能这么快就同意倒戈。于是土行孙犹豫着道，“可是我师父——”

“哪个师父不想徒弟好呢？到时候你既娶了媳妇，又有了功名，好好孝敬你师父。不比今天在这里胡闹强吗？”申公豹把前景说得一片光明，这个时候，要不是身高差距，他就要过去搂着对方的肩膀，和对方称兄道弟了。

“说得对，我要娶媳妇，挣功名，才不要狐狸精！”土行孙快人快语，下定决心一般道。

妲己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横眉一挑，手上的冰锥就要飞出去。

申公豹站在妲己前面，扬了扬袖子，用道法暗中制止了她。

“这就对了。邓大人的军队刚出朝歌不远，你现在就去，保证是头功！”申公豹一边制住苏妲己，一边送走了土行孙。

在一声“好嘞，多谢师叔”的尾音里，土行孙腾空而去。

申公豹收了道法，袖子垂下来。他一笑，转头对妲己道，“娘娘，能用钱和女人解决的问题，何必呢？”

那道冰锥始终捏在妲己手里，她看着申公豹，也温温柔柔地道，“你出钱？你的女儿？”

申公豹咧开嘴角，“大王有钱——”可这句话还没说完，妲己的冰锥已经以开山裂地之势朝他飞了过来。申公豹连忙后退闪躲。冰锥打在四周的小山石上，山崩石裂。可一枚冰锥碎了，另有千万枚冰锥凭空凝结出来，直向他面门打来。

申公豹在原地站定，伸出左手，画出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太极图，边画还边说道，“娘娘，我不曾得罪你吧？”

漫天冰锥如一场水晶色的雨，雨帘中是面如纸白的九尾白狐妖。“册封太子那天你在哪儿？”抬眼处，她长眉入鬓，手指间，有万千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