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量变到质变

自从王大海去外面兼职上夜班后，很少再去关心电气技术以外的事情了，他认为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技术好了其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转眼间王大海去私企兼职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内他的生活基本上和一个苦行僧差不多。每月除过吃饭睡觉，维修机器外，其他所有时间都是在琢磨设备原理，画图，研究设备里面的程序。为了方便学习，王大海花了四千多块钱买了一台二手的笔记本电脑用来模拟设备里面的应用程序，然后自己再写一部分移植到厂里面设备的控制器里面，多次观察和修改，最终设备性能比原来好太多了。

在王大海兼职的这个私企里只有二百多名员工，而且车间员工流动性比较大，劳动纪律也比较差，里面只有生产厂长、染色工程师、两个车间主任、两个带班长、设备主任、以及会计和业务员是比较稳定，其他员工几乎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辞职的。

这个小私人工厂的老板姓苗，大家都喊他苗老三，是周村的村长，工厂占的就是周村的土地，不过这些地都是被苗老三花钱买过来了。据说一共花了五十多万，平均一亩地000多块钱，也符合土地流动的正常价格。除过给村民们的钱外肯定少不了镇政府的那一部分，不管什么情况下土地流转都必须经过政府批准才行。

王大海改进设备的事情很快传到老板苗老三的耳朵里，他对这个年轻小电工非常感兴趣，就专门找他聊天，问了一下他老家是哪里的，哪个大学毕业，有啥爱好等，王大海都一一做了回答。当苗老三表扬王大海电工技术非常好的时候，王大海老老实实地回答“其实我前两年刚上班时技术很差，只是今年稍微有点进步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高水平，只能勉强应付日常工作吧，”。

苗老三对王大海沉稳、谦虚、不亢不卑的性格非常喜欢，就对他说“你要么就全职来我的厂干吧，工资给你增加一倍，以后对设备全部熟悉了就让你先干个设备副主任，以后重点培养你，”。

王大海听了苗老三的话后稍微有点心动，但他还是感觉在国企发展会更好一点，不过对这个老板还是非常感激的。就带着歉意说“非常感谢苗总的认可，也特别感动，只是在国企干习惯了，怕忽然不适应咱们的环境，更主要的是我现在技术还太差，等跟着师傅王铁兵再学习几年，如果苗总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尽力来帮忙，”。

苗老三当然明白王大海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说“没事，没事，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来咱们厂随时欢迎你，”。

王大海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后，苗老三也就同意了，让他先这样干着，有机会时再说。

大概半年多时间过去了，王大海明显感觉自己的技术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因为在国营厂很多故障现在自己都能单独处理了，并且效率也挺高的。有时候甚至比一些干了二十多年的老电工修得更好呢。师傅王铁兵也是看到眼里，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但车间里好多工人早就议论纷纷“王大海这年轻人刚来厂里时啥都不会干，没想到才不到三年时间，水平竟然这么高了，好多老师傅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能处理好，看来这小子迟早要把他们组长给顶下去的，”。

车间里的人对王大海态度的改变也让他心里有了一些欣慰，至少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己再也不像前两年那么被动了，但后面的路还长着呢，现在自己依然只是个小小的维修电工。

有一天，二号丝光机不能正常启动，王燕到电工房来喊人去维修时，一眼看见了正在看的王大海，就大声喊道“老王，二号丝光机不会跑了，赶快去维修吧，”。其他电工听了王燕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了，一个名字叫陈天喜的老师傅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喊呢，人家王大海还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小伙子呢，你竟然喊他老王，你难道不怕他生气吗”。

王燕笑着说“就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像个小老头似的，我就要喊他老王，”。

王大海赶快站起来往外走，并且朝着王燕说“阿姨，你可别在这出洋相了，再这样以后会被其他师傅们会拿我开玩笑的，你可饶了我吧，”。

就在王大海往外走的时候听见电工房的几个师傅在议论着“这两个年轻人看起来真像天生一对，很般配啊，”。

到了二号丝光机后，王大海只用几分钟时间就发现了故障点，原来是连锁继电器线圈上的一根线接触不良，他重新接了一遍后，丝光机很顺利就开起来了。

这个时候王大海心里特别感慨，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有技术就是硬道理，技术水平提高了就省劲了，就连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比以前好多了。

就在王大海想要离开的时候，王燕抓着他的胳膊不让走，非要和他聊一会不行。王大海感觉和这个女孩聊天有点累。原因就是她总是像个神经病一样东拉西扯，况且还非常豪放，没有一点女孩的矜持，有时候会让人有点下不了台，她自己却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王燕在王大海眼里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并且还有点神经兮兮，也不会打扮自己，最主要男性化的特点让人受不了，不过她非常直率不做作的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每年到了秋季厂里都会接到一批加工费非常高的订单，属于特殊织物，需要特殊加工，特别是印花的那种高档布料，要求比较严格。这个时候一些设备就需要按特殊要求去改进，主要为了适应布料的特殊要求，加工完以后再把设备改回原样。

今年有一台印花机就需要改良，设备科长冯金生考虑了一下决定趁机会锻炼一下年轻人，一个是马占军，因为他目前是设备科重点培养的技术员，属于很有前途的新人。另一个就是王大海，虽然前两年感觉他几乎没啥发展前途，但最近这一年却出现了质的飞跃，技术方面简直是一飞冲天，车间里的人对他评价也非常高。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就让赵玉顺带着他们俩进行全面改造。毕竟赵玉顺也是电气工程师，有着二十来年的工作经验。

这个对马占军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他去设备科后很少再去车间进行实践，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对王大海来说就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毕竟前两年的设备改进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参加，能参加的都是设备科长，电气工程师等技术骨干，电气技术员平时也只是打下手而已。不过对赵玉顺来说无所谓了，毕竟是老油条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并且自己也是电气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