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2 页)
封月白回来时,山寨也迎来了第一缕夕阳。
秦引回到县衙报官,带着众多衙役回到山寨。大胡子一见到此情此景,用头撞开看守他的侍卫,直接就冲了上去,俨然就要撞上那堵厚实的墙。
封月白将手中的剑朝着大胡子就是一甩,大胡子被剑柄重力一撞,重重地摔在地上。众人听到声响回眸,秦引眼疾手快就上前按住了他。
“你别管老子,老子就算是一头撞死,也不跟着你们回去那腌臜的县衙!”
跟着来县长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这会子一听到报案的人来自京城,立马就殷勤起来了,“你这土匪,盘踞恒山多年,现在被贵人抓住,简直就是恒州的迎来了救星呐。”
“我呸!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不该活着!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的事就是修建你们那儿的县衙!杀人的命案,根本不看案子真正的凶手是谁,看的不就是哪一方的银子给得更多罢了。”
县长哆嗦着,眼中的神情逐渐飘忽不定,恒山的这些土匪他确实知道,但一直迟迟没有行动,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没有了他们就失去了朝廷按时拨下来的剿匪银钱。眼前这土匪直接点出他们县衙的不作为,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他官职。
“你这土匪,说什么污言秽语呢?我们县衙向来秉公办案,对事不对人!”
封月白将刚才砸在大胡子身上的剑捡起来,轻描淡写地补充:“据我所知,你们恒山县的县衙不是这样吧?我印象中怎么是对钱不对事呢?”
封月白笑得肆意,盯着那个县长继续打趣完,不紧不慢地走到尚佳人的旁边,压低声音说:“没跟上,但是根据马车去的方向,好像是朝着汝州的方向去了。”
“看来这人是故意引我们去汝州的!”
尚佳人垂眸,视线在一众匪徒间犹豫,他们此次和亲人数众多,如果不是出现了这样的事,他们应该在前往颍州的路上了,汝州与颍州虽然都可以到达禹州,进而直往漠北而去,但就安全来说,还是颍州更安全一点,因此他们开始就打算绕开汝州,改走颍州。
“你怎么看?”谢裕等待着她的回答。
“改走汝州,本公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谢裕点头回应,却在抬头之时看见封月白解开自己的披风,系在佳人的身上,而她也并没有丝毫抗拒或者不喜的感觉,他们的相处让谢裕倍感不适,但他没有说出来。
尚佳人亮出身份,言明恒山上的匪徒并非全部有罪,让县长秉公办理,对于没做过的事,绝对不允许添油加醋,必须尊重事,按照法律办事。
“我可以理解你们为求生存做出的行径,但我不能苟同,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样,打着所谓的劫富济贫的名号,到处去打家劫舍,那整个县就乱了,这个国家也乱了。”
谢裕为了防止县长的小心思,还是让秦引跟着回去善后,之后再跟和亲队伍。
蓝天白云交织下的山寨,颇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意境,临走前,尚佳人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看似遥远的光线,眼中满是羡慕。
谢裕跟上她,看了一眼封月白还在后面,才开口:“刚才没来得及问,那个叫封月白的,他是谁?”
“月白吗?他一直都跟着我们。”
“月白他原本想着不出面的,但是今日事出紧急,他才不得已露面,他之前是江湖侠客,习惯了那种随性而为的状态,你看他今天在这儿,明天也许就是不在了。”
谢裕欲言又止,还是把那句“他是不是喜欢你”及时收了口。如今的他,与在山村不同,那时的他名义上是她的夫君,但现在他只是送亲使,仅此而已。
“你害怕吗?去和亲。”谢裕鬼使神差就这么问了一句,在他以前的印象中,平阳公主才貌双绝,端庄得体,是天下闺秀的典范。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她不应该被约束在后院宫墙中,她能做的事远超许多同龄男子。
“害怕!但是比起和亲,我更怕看见百姓食不果腹,朝不保夕!我生来就是一个错误,从一出生就错了,错在了我是女子,错在了我是公主,但有一件事对了,和亲!这是我唯一做的一件对的事!”
尚佳人眼中洋溢着笑意,那是跟着王婆婆一起去县上摆摊,劳累一天后展开的笑颜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