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媳 “她是很好的,”他说:“她不会伤害你,你不要怕。”(第2/3 页)
她想通了这点,便决心躺下睡去。
偏偏目光一带,又扫过了他的脸,他那端正沉稳的睡相。
结果这晚,因一点贪念,便未能成眠。
第二日,早起拜见公婆。
司马师醒来,见她已醒,冲她一笑,翻身下床,便去更衣。
他笑得坦坦荡荡,反倒令她心里生出许多纷乱,心事重重地起身梳洗。
景萱暗暗想,所幸昨夜火起,有这个由头在,大概没有人苛责她是否同夫君圆房。
却见夫君更衣回来,从袖里取出一块带血的白绢,扔在床上。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没看见伤处。他笑道:“不是我的。”她便没问那血从何处来。
他倒是有细心替她考虑。她心头暖了暖。
可转念又想,今日是糊弄过去了。可是以后呢?以后有这盏灯在,他是打算永不碰她么?
于是她便借着上前为他整理衣裳,走近了,轻轻问道:“夫君,今夜还在这里宿么?”她不敢问那盏灯今后放在哪里,可不可以挪去别处。
他闻言,转头去望了那盏灯一眼,又看了看她,似是做了番取舍,说道:“在这里。”
景萱与司马师一同出门,余光瞥见那个叫木桃的小丫头,又守在了灯边。
向公公、婆婆、两位庶婆婆一一敬茶行礼。长辈们态度都很和气。两位庶婆婆年纪轻,态度格外亲和。
丈夫的长相,明显更像婆婆,浓眉大眼,轮廓方正。二叔司马昭则更像公公,骨相清癯,五官秀气讨巧,一双锐利狡黠的眼睛,不笑而弯的眼角唇角。
拜见过公婆,又与八个小叔和两个小姑见礼。
她一举一动间,十五双眼睛——还有身后更多双眼睛,齐齐打量着她。
她知道他们在心里暗暗将她与前头的那位作比。
这时婆婆吩咐道:“带斓儿她们上来。”
保母们听令,带着五个女孩儿鱼贯而入,正是夏侯氏留下的五个女儿。
最大的女孩已经十岁,小美人胚子的模样,一手牵着二妹,一手牵着三妹,按规矩向继母行礼问安,口齿利落,落落大方。剩下的两个则小些,还由保母护着。
六年间,生了五个孩子。夫妇恩爱,可想而知了。
景萱问孩子的名字,年纪最大的斓儿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给她看。
斓儿一笔一划地写,由长到幼,依次名为斓、玫、敏、斐、致。
乍一看,或许看不出什么规律,可若将她们母亲的名字放进心里,再一细想,便可知这五个孩子的名字都含了个“”字在里面,而“徽”字也是一样。
景萱笑着摸一摸斓儿的头,夸赞她:“斓儿真聪明,十岁就能写许多难写的字了。妹妹们的名字也好听。都是谁给你们取名字的呀?”
“回母亲的话,是父亲。”斓儿恭谨答道。
小小年纪,举止合宜,有大家风范,显然是被教养得很好的。
景萱望着面前孩子们的面容,试图从她们的脸上寻得痕迹,拼凑出另一个人:不只是她的脸,还有她的涵养风姿。
众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场面话,公公起身去前院处理公务,庶婆婆们便也借故离去。其余人四散,只剩下婆婆张春华留景萱说话。
婆婆一条一条说府里的规矩。
景萱一条一条往心里记。
说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婆婆问她可曾记住,景萱答说记住了。
“师儿是长子,你是长媳,肩上担子格外要挑起来。”婆婆道:“先前夏侯氏在时,将府里的人样样都照顾得好,她一走,府里上下人等都空落落的,如今你来了,盼着日子能好起来。”
景萱答应着:“媳妇定当尽力,不负母亲期望。”
婆婆便道:“你这两日受累,快下去歇着吧。”
景萱便起身行礼:“媳妇谢母亲体恤。”
刚转身往外走了几步,便听见角落里有丫鬟仆妇窃笑。
她余光左右去看,目光一碰,她们便止住笑垂下眸子,装作无事。
景萱这才恍然明白,婆母适才说的是句客套话,她认了实、当了真,便在下人们眼里成了傻子。
待要回头去再跟婆母客套几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去。
回了房,房里神橱换了,那盏灯仍旧在,仍旧着,也仍旧是木桃守着。
木桃守了一上午,又有一个叫木李的丫鬟来换班。
她看着那灯,心里模模糊糊有些不舒服,便在房里待不住,走去孩子们那里,尽些继母之责。
孩子们确实被教得好。大人们不在时,她们对景萱也是一样的礼节周全,挑不出一丝错。
“母亲,他们说母亲是吴丑侯的女儿,是真的吗?”三女敏儿问。
“丑侯”乃是恶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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