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我的全名是什么?(第1/2 页)
“这么快。”裴化云接过报告单,诧异道。
“不是我快,是什么也没得查。”老柯坐在病床边,“你说李常安死得离奇吧,尸检什么也没查出来,你说他就这么死了吧,他也是咬断了舌头,死前还说这也痛那也痛的。”
裴化云翻了翻报告,“猝死,这年头猝死的人有这么多吗?”
“他说什么,身上痛?”裴化云问。
“你回去看看监控记录就知道了,他咬断了舌头,又在地上痛的打滚,说自己手痛脚痛浑身痛,但是尸检做下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他这种常年酗酒的人,身体竟然还算是健康,我真是奇了怪了,我今年才做的全身体检,报告出来还不如他呢。”老柯愤愤不平地说,握紧了拳头使劲锤了一下裴化云的大腿。
裴化云叹了口气,“那这事就是算完了,嫌疑人都死了。”
“可不是吗,我今天还听见叶全那小兔崽子在那说呢,虽然说李常安罪不至死,但是他一死大家都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老柯说,“虽然说不太像人话,但是吧……”
老柯嘿嘿一笑,低声说道,“那小姑娘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还没人告诉她呢,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等我好一点了再去和她亲自说说吧。小姑娘真是难搞啊,话也不说,我看过几天去找个心理医生来……老柯,我以后都不想要小孩了。”裴化云感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有人这么折磨她,我以后生了女儿,也有人这么对她怎么办,到时候我都老了,想揍人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就想着生女儿了?拿什么生,和想象力在想象国度生吗?”老柯一脸鄙夷,“我看你都老大不小了,这个年纪同学同事朋友都基本结婚有小孩了,你单身的像什么话啊?家里人没催吗?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我儿子有个同学也是,要不然给你……”
裴化云急忙打断了他,“我不是,你别再说了!我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太忙了。”
老柯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这天天除了工作都去干嘛啊,长得人模狗样的有什么用啊,都不指望你主动,平常没有女孩子或者男孩子要认识你的吗?”
“惭愧,没有。”裴化云生无可恋地瘫倒,“平常工作这么忙,哪还有时间谈恋爱啊。之前我爸妈给我介绍了一个体制内的女孩子,人挺好的,但是我一直在忙,没来得及和人家说上一句话,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都把我拉黑了。后来我爸妈也就懒得管我了,我看等我退休了再找吧,一起退休。”
老柯义正言辞地教育他,“工作忙都是借口,我做这行都二十几年了,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不都抽空去做了他嘛。我看你就是没碰到你自己喜欢的。”
“老土。”裴化云嘲笑他,“我们这代人要的是灵魂伴侣,要的是理解。”
“你们这代人就你一个人吧,我看别人看对眼了就成了,就你挑三拣四的,还灵魂伴侣呢。”老柯拿出手机,“我把人微信推给你,可好一小伙了,还是记者呢。”
“别,真不用,我不是ga别耽误人正经找对象了。”裴化云摁住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您就别替我张罗了。说不定我等会儿出门就遇见了,您别操心了,活着总能结到婚的。”
“就你这态度,我看难。”老柯损了他一句,便起身站了起来,“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早点回警局上班。”
裴化云点点头,“行,路上开车小心点,慢走。”
老柯答应着,走出了病房,临了了又转过头补了一句,“你啊,早点找个对象吧,都没人样了,找个人在一块互相照顾多好啊。”
裴化云敷衍地挥了挥手,把这封建家长送走了。他虽然自己生活得相当凑合,但是也不至于需要人照顾,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别人。再说结婚就是为了有人照顾自己的话,和招聘保姆又有什么区别。
陈碗站在那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面前,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什么错误。
那小女孩不过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屎黄色的校服,冷眼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只刚出土的镯子,似乎在思考自己怎么弄死眼前的人。
陈碗哑口无言,但是基于沈石这回只是个小女孩,可能要跳起来掐自己。
陈碗清了清嗓子,“你妹妹她,尸骨被压在那座佛寺下面了,魂魄也就被困在那里了。不过她说了既然知道你还在找她,就总有见面的一天。”
小女孩抬起眼帘看着她,“我要这镯子有何用,我能带走吗?”
沈家人在人间行走只能借用别人的躯壳,自身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这就意味着他们拥有不了任何东西。
“这……”陈碗顿了顿,“我也不能把那庙拆了,况且她的尸骨刚好被镇在佛脚底下……你再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
小女孩用手指细细摩挲着手镯上面的花纹,倒也没要砍陈碗的意思,“罢了,这镯子……你先替我保存着吧,来日,来日我再问你要。”
陈碗接过镯子,“那……”
“已经死了,一刀都没有少。”沈石淡淡地说,口气好像在说“吃过了,全吃完了。”
陈碗点点头,终于是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裴化云见到陈碗的时候是有点心虚的,他刚送走老柯,正拿着饭碗准备去食堂,手边还挂着水,虚弱地走两步还要喘一会。他这回恐怕是病来如山倒,连住了几天院一点也不见好,眼看就要发展成肺炎。
前两天做了陈碗将人千刀万剐的噩梦,还平白无故地冤枉了她一回,如今真是百感交集,一言难尽。
陈碗这边的心态也不是很乐观,那天沈石假借裴化云的手,掐得自己死去活来不说,脖子上的痕迹还要跟着她真正死去为止,冬天还能用衣物挡一挡,夏天的时候遮掩就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了。看来她还得更深出简行一些,到现在她对着那张脸还有点阴影。
裴化云这副大病着的样子,她心里有数。沈家人不能算人,连鬼都比他们好些,凡人一旦被沈家人上身。借用了躯壳,必定要大病一场,停留的时间越久,对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越大。
陈碗有事相求,一副比平时苍白无力还要更病态的模样。两个人逐渐互相相看可怜起来。
“你有事吗?李景不在这栋楼,已经转出重症病房了。”裴化云开口说,面上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风度,没注意到自己正高低肩,有气无力地靠着门框站着。
但陈碗怎么看他怎么可怜巴巴,谁让他偏偏拿着一只没盖子的碗,说碗还有点勉强,只能说是个盆,盆侧和盆底还有明显的磕蹭和凹陷痕迹,十分穷酸。她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不是,我是来看你的。”她举起了手里的水果礼盒给他看。
陈碗又把人搀扶回了病房,看着这人心虚又带着点了愧疚,恭恭敬敬地把东西摆放好了,上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