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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如叶全所言,裴化云很快就接受了全方面的调查,他实在无可指摘,只(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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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叶全所言,裴化云很快就接受了全方面的调查,他实在无可指摘,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点“幸运”,不是能判罪的理由。

博物馆事件的元凶还未抓出来,裴化云在警局的每一天都过得很艰难,他参加了很多场葬礼,帮忙抬了许多的棺材。老柯忙不过来,很多尸体都送去了分局的法医部门处理。劫匪手段狠毒,几乎一枪毙命,每一枪都打在头部或者颈部,尽管有多个法医的尽力处理,但尸身仍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样貌扭曲的尸体。

这时候他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陈碗,如果陈碗在这里,她会听见那些魂魄不舍的哭泣。尽管群众还有带着敌意和怨恨的目光,他也不觉得自己是独自一人。

但是陈碗一旦脱离,事情就逐渐回到了正轨。

只是他的升职之路暂时搁置了,裴化云也不太在乎。他将那枚来自陈碗身体里的子弹做旧处理,尾部磨出洞穿线挂在了脖子上,又藏进了最里面的衬衣里。幸而打入两人身体里的是同一种型号的子弹,外人即使看见,不特意调查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和他亲近的人也只会发现裴副队最近总是伸手摸自己的胸口,发呆无聊的时候也摸,思索事情的时候也摸,有时还会特意低头看自己的胸口。

叶全不解,他还以为是裴化云最近在健身,时不时要查看自己的健身效果。

博物馆副馆长隔壁城市房产中的大量现金被发现,与他有金钱交易的被人挖萝卜带出泥,将一部分事实公之于众之后,这件事也告一段落,裴化云也官复原职。

叶全朝他挤眉弄眼,“裴副队,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这时候不表现出来一点惊讶,别人要以为你“早就知道”。”

裴化云面无表情,“很难猜吗?你或者他们都是智障吗?”

叶全捂住心口,“裴副队,好尖锐,好刻薄,好受伤。”

他又想起了陈碗,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衬衣下的项链。然而叶全并不知道他的衬衣下有项链,只知道他的衬衣下面有胸肌,刚伸手想摸一下就让裴化云打掉了,“手不想要,调头捐给隔壁老妈蹄花。”

叶全早就觉察出他的情绪不对劲,嘴里调笑,眼里都是狡黠的光,“怎么了,和小女友吵架了?这段时间时机不好,我也没仔细问你,你啥时候谈的恋爱,怎么都不和我们说说,我还真当你是个什么清心寡欲的老和尚。”

裴化云的手指还挂在自己的衬衣上,表情空白了一瞬,“能先不提这个吗?”

叶全揶揄,“哎呀,吵架了吗?谈恋爱有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你又没什么经验。”

没经验的裴化云面无表情,“你能不能滚出去?”

叶全笑嘻嘻地滚出了办公室,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裴化云叫了回来,“李景最近怎么样?我昨天也听见你在打听。”

叶全摇摇头,“不是我打听,是我在派出所工作的朋友告诉我的。李景的监护权现在转回她亲生父亲那里去了,一开始他还不愿意,是李景亲自带着一箱子的现金去了他家,这件事才办妥。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毕竟陈碗家现在也没有人了。李景这孩子真是,太冷静了,比起当初我们把她从李家别墅解救出来,我反而觉得她现在更可怜。”

裴化云没说话,他有点后悔没有问李景究竟是陈碗的什么人,李景看起来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女孩,如果和陈碗一样不是普通人,早就让医院方查出来了。但陈碗又为什么会对她有这样的感情,李景虽然也同样信任她,但是看起来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是在漫长的生命中曾经见过李景吗?她究竟见过多少人,如果转世轮回真的存在,那么他也曾经在某时某地见过陈碗吗?

叶全看着裴化云在办公桌后发呆了十分钟,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哥你发啥呆呢?”

裴化云什么也没说,把叶全赶走了。

陈碗真的走了,仿佛沉默的巨人经过沙漠,却连一双脚印都没有留下,他就眼睁睁看着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梦幻得像海市蜃楼。

裴化云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慰藉自己,但又不可向任何人表露一个字,他忽然理解了姜薇,这一切的隐秘甚至都不能向陈碗这个来源诉说。

他刚准备打算把这一切都当成梦境,但打开冰箱时,又偶然瞥见之前没有吃完的那个死贵的冰淇淋。裴化云总觉陈碗的化水平堪忧,出去买个东西看价格表估计都费劲,甚至买了几本幼儿认字的图画,但还没来得及和陈碗开口,她就先提出要离开了。

好像裴化云一直都不提离开,陈碗就一直不会走。但他也深刻地意识到,这是极其自私的行为,他不是把陈碗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是想以肉体凡胎吞下漫长的历史。好像一个热衷于收藏古字画的暴发户。好像自己也能身临其境,拥有并也度过了一段浪漫又诡谲的历史,获得了长生。

他不过是个俗人。枪口即将对准他的脑袋时,裴化云既慌张又害怕,并没有多少信心能够以一己之力平息事件,可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有自己和身后陈碗的“尸体”。他脑袋开花,像摊肉泥一样铺在地上的可能性更大。

裴化云卸力靠在办公椅上,手指隔着衣物还在揉着那枚子弹,将自己对陈碗复杂的情感都归咎于,一个俗人对于长生的向往。

陈碗每次“迁徙”时,都要乘坐很多交通工具,在各个城市间反复辗转,然后有目的性地到达某个城市,选择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落脚。

这一次她都在外面流浪了三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走了几小时的路,搭了黑车,坐了摩托,甚至骑了共享自行车,最后在网吧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她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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