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人气太高也是一种痛
“听说了吗？昊天肆的刘老昨儿下午拜访了西市的安宁屋,同去的张老板和赵掌柜都对那儿的赞不绝口。你说，那安宁屋什么来历？”
“还能什么来历，不定是哪家子弟折腾出来的！能让那三位赞不绝口的，肯定都是哪个不出世的世家家族藏，要不然，那三位可是连麓山院的藏都阅览过，眼光高着呢。”
“说的有道理，我就说这安宁屋神秘得很。你说西市的秦老爹前脚去了京城，后脚院子就卖出去了，这之间要是没啥关系，我老周第一个不信。”曾经为了在这安宁镇上买套房，愁白了头发的周掌柜一脸羡慕的感叹。
“也不一定，听当初帮忙卖房的张福说，只是碰巧，秦老爹走的急，把院子托付给他处理，还没来得及放出卖房的风声，那安宁屋的后生就托客栈的掌柜找了过来，一看就定下了，前后就一天。当初我们都以为秦老爹不会卖院子，谁知道说卖就卖了，也是打了那些想买房的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刚好到周掌柜这儿来串门儿的薛老伯也是感慨不已，那后生还真是好运气。
“这也是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我那侄儿想在安宁镇置房想了好几年，这不也没赶上嘛！不过那三位可是难得夸人的，你说，那安宁屋的真那么好？若是真有稀世古籍，倒是真要去看看，等院休沐，也让距方去瞧瞧，不说都买回来，开开眼界也行啊。”周掌柜豁达一笑，这是人家的运气，羡慕不来，不过若是真有珍本，倒是安宁镇一大幸事。
“还是你想的开，不过我可等不到院休沐，听说镇上好多人家都要去这安宁屋拜访，都想阅览这得了大儒夸赞的藏，说不定还能淘换一些充实自家房呢。”
薛老伯说着就更迫切了，可有好几年没淘换到可心的了，说不定这就是机会啊！
看着薛老伯满脸兴奋，周掌柜也觉得跃跃欲试，默契的相互挑眉，洒然一笑，公休关店，去看吧。
于是，这个下午，安宁镇大半的商铺都挂上了公休的告示，奔西市安宁屋去了。
而这时的安宁屋依然安静平和，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已经金黄，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在青石地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勤劳的店员唐世正在前院游廊仔细摊晒几本稍稍受潮的古籍，李钰躺在暖暖的阳光下打着瞌睡，手边的那本游记落在矮塌一角，被风吹着翻页。
刚开始只是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翻的声音，直到猛然拔高的唐世的告诫声：“请大家轻拿轻放，本店藏盖不出售，要租的请到这里登记，每本押金一两，租金每日十，请排队登记啊！”
唐世的声音让李钰彻底惊醒了。来不及整理睡歪的帽子，李钰三两步穿过后院，推开门，还以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每个架间都挤满了人，平时一天还没有两三个顾客的屋迎来了开业以来最大的人流。李钰来不及去想客流量为何如此反常，只是急忙接过唐世手里的登记簿，用炭笔一一记录客人选择的名，看见掌柜的来帮忙，唐世也是松了口气，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客人，一时弄得手忙脚乱。这下有掌柜的负责记录，自己只要清点押金就行了。
一直忙碌到接近傍晚，屋里的人流才慢慢减少，直到整个屋只有三个客人了，李钰和唐世才齐齐松了一口气。翻看登记簿，李钰大致数了数，一个下午，接待了近九十个客户，租借籍两百多本，这个记录可是在以前也是不敢想的。前两天还门可罗雀，今儿怎么这么多客人，李钰百思不得其解。
交代唐世再清点一次押金，李钰一个个架的认真整理藏，看看是否因为人多有损坏的册，没放好的也抽出来重新放过。对正在窗边看的客人微笑致意，询问是否需要掌灯，像是回到了以前，每一天的屋日常都是如此，那时还时常觉得寂寞，可今日，却只觉得怀念。
唐世很疑惑,客人多了，生意好了，怎么觉得掌柜并不高兴呢？看着李钰一个个架清理藏，唐世困惑的皱着眉，还有不喜欢生意好的老板？或许，掌柜的开这间屋也不是为了赚钱吧？想起前几天没有客人，掌柜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唐世默默的想。
天彻底暗下去了，送走最后两个看的客人，又仔细打扫了一遍屋，关好门窗，唐世就向掌柜作别，李钰本想留他用了晚饭再回去，但天色已晚，想到家里的老母，唐世婉拒了，李钰也不强求。关好院门，独自一人擎着蜡烛到厨房解决晚餐。只是万籁俱静，整个院子只听得见风声，李钰突然就不想再麻烦做晚餐了，从厨房柜橱里端了一盘剩下的茶点，合着冷茶将就了一顿，简单梳洗后，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至于能不能睡着，这个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先不管李钰睡不睡的着，安宁镇倒是有好多人不用睡觉了。下午和周掌柜结伴去拜访安宁屋的薛老伯现在就精神抖擞，连晚饭都对付着没吃两口，在房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从安宁屋借的两本现在占据他整个心神，就连儿子来劝诫他早点休息都没管用，捧着一本《诗经》看的如痴如醉，仔细揣摩，反复吟诵，只觉口有余香。对这神秘的安宁屋倒是更加好奇，这样的古籍也能大方出借，押金也只是区区一两，这屋掌柜是人太年轻不知世事呢，还是豁达明朗，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拿如此珍贵的藏来考验爱人的良知，是否太冒险了？
同薛老伯一样熬夜看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也同薛老伯一样，一边被这些从没面世的古籍震撼，一边又对屋掌柜出借古籍的行为产生疑问，那年轻的掌柜就不怕借出去的古籍收不回来吗？相比较这些古籍的价值和区区一两的押金来说，倒真的是对这些爱的人留下了巨大的诱惑.
而对于李钰来说，其他人的想法现在根本不重要，想办法睡着才是重中之重，难道中午睡太久了？现在完全睡不着,临近子时还在床上烙煎饼的李钰郁闷的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