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诈
高展略有些惊讶，先天不足，但她后天的知识弥补倒很丰富，连自创灵符都能一眼识破。
他赞道：“看来你对符道确实知之甚多，此符名曰爆炎符，中阶下品，无需念诀也无需灵胎畅通便可激发。”
张雨萌毅然否决道：“不可能！”
她对灵符相关的籍可谓是如数家珍，整个图室的符道籍，她都滚瓜烂熟。
而且传承数万年的符道之中有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那就是若非施符之人的灵能高于灵符施法的灵能要求，则需通过诵念上古法诀协助灵符释放。
但这种协助效果也是存在等阶限制，施符人的灵能总量与灵符释放的最低灵能标准相差不得超过一个等阶。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在此之前。”蓝顿了顿，目光如炬望向车头，“李学，再不现身，我就要放火烧车了哦。”
此番威胁让张雨萌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护住美美，从蓝的背后像地鼠一般探着脑袋。
正在疑惑中时，只听见空旷的车头传来咯咯的怪笑，这笑声渐渐从电音转变为深沉苍老的呵呵声。
幽灵司机从座椅护栏缓身出来，渐渐现出实体，竟是一个身体佝偻的小老头。
张雨萌惊讶说道：“李老师？！您怎么会在这儿？”
蓝听到张雨萌对眼前老头的称呼也略感疑惑，轻声问道：“喂，你没认错吧，他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不，不是。”张雨萌连忙摇头，“他曾到我们十三高办过讲座，还赠予了我一本亲笔签名的《说符解》，让我在符道之上理解更透彻了。”
蓝侧耳听着，眼睛如鹰一般时刻警视着李学，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秘银级赏金猎人，同时更是一名中级三星符师，无论哪个称谓都不容小觑。
蓝警告道：“把你的尊敬先放一边，现在你口中的李老师已经彻底沦为恶鬼初级异灵了。”
“李老师他可是中级三星符师，怎么会成为异灵！”
张雨萌绝无法相信此话，她知道异灵乃是拥有异常灵能波动的灵态生物，包括怨魂、魔物、魔魂兽以及魔化的妖兽。
但驱除异灵的净魔师沦为异灵，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本上也没有任何记录。
蓝可没时间跟她娓娓道来，这老家伙一直笑而不语且不出手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等到公交车行驶到事发地点，然后一起坠江沉入水底，那么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蓝面露一丝嘲讽之色讥讽道：“李学，你也太实诚了吧，随便一诈就把你给诈出来了。”
李学抚须嘿嘿笑道：“老夫研究符道一辈子，也想看看你是如何做到越阶不念法诀，竟能释放中阶下品灵符。不过，看你这个娃娃一脸的奸诈之相，嘴里也吐不出半句实话，老夫眼神倒还利索，终究还是发现了你的小伎俩。”
蓝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被他发现了？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保持着单手持灵符可随时释放的姿态，说道：“小伎俩？哪来的小伎俩，我可是尊老爱幼的有为青年，想给你一个弃暗投明，洗心革面的机会。”
李学哈哈大笑，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以为你把手背在身后老夫就瞧不出你在偷偷掐诀。不过你和身旁的小女娃也算奇才，一个掐诀快如闪电，一个念诀迅如惊雷，靠着后天的努力竟将灵符释放做到此等极致地步，看得老夫都心生敬佩和妒忌之意啊。”
张雨萌此刻才注意到蓝别在身后的右手，真如李学所言，掐诀速度快如闪电竟出现了连影，佩服之余心里也吐槽道：“切，净吹牛，还不是偷偷掐诀施展灵符，这效率比念诀还低。”
现在压力给到蓝，看得出他有点慌了，因为额间肉眼可见的渗出了微微细汗，但他嘴上却狡辩道：“我背着手就掐诀吗，你哪只眼看到了？有证据吗？我，我也可能是在算账，最近咖啡馆生意撇（不好）我算算账不行吗……”
这不打自招的强行狡辩有那么几分胡搅蛮缠，让张雨萌都看不下去直接俯首羞愧。
再怎么说，对面的李老也算她半个恩师，是他的《说符解》让张雨萌发现了符之美，引她入了‘记微派’的门槛，找到了成为符师的希望。
即便灵胎阻塞，她也靠着另辟蹊径的极速念诀成了一名见习符师。
“哎……”李学此时却长叹一口气。
蓝毫不客气的问道：“喂，李学，我店面亏损，你叹个什么气？”
“我观你俩也都是灵胎阻塞的可怜人，也让老夫想到了生前的缺憾，想当年老夫凭《说符解》将没落的记微派一举成名，并引领高校风潮，莘莘学子争先恐后倾听老夫讲道，售大典万人空巷，蔚为壮观。”
“然而，风极一时，到甲子之年，老夫亦未能突破中级三星，此生亦无望成就高级符师，正清派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便嘲笑老夫：说得再精，解得再细，都无法逃脱‘记微不过中’的魔咒。”
“放屁！那群吃老本的饭桶，怎会知道灵胎阻塞的痛苦，怎会静下心来研究每个符的奥妙，他们只是一群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照本宣科，按符本一笔一划临摹的幸运儿罢了。”
“老夫不服！天赋固然重要，但只要时间足够，给老夫一甲子，不不不，只要能获得永久的时间，就算成为异灵，老夫也在所不惜！”
听到这般说辞，张雨萌竟一时愣在旁边，像个雕塑一般傻愣愣的杵着。
蓝回想之前时间流速的差异，结合李学的话语，他隐隐感到了处境的不妙，冷冷问道：“摄魂邪阵？”
李学表情一呆，有些出乎意外的盯着蓝，半信半疑的反问道：“你居然知晓此阵？”
蓝冷哼一声，换作一副不屑的表情，不紧不慢的陈述道：“李学，中级三星符师，猎人公会蓉庆分部授权的秘银级猎人，三年前无故失踪，调查科从你住所中搜出了半部禁，而那半本禁上面记载的便是摄魂还阳大法，想必布置摄魂邪阵的下半部还在你身上吧。”
李学没有辩解，只是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