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4 页)
“叔父!”
“凤皇,听我的话。”慕容垂站起身,绕过矮榻,单手按住慕容冲的肩膀,沉声道,“慕容鲜卑再不济,也不能送出皇子公主给氐人!”
“可我阿姊……”
“我会想办法。”慕容垂的保证并没多少底气,却是唯一能留住慕容冲的办法。
“叔父,”慕容冲低下头,用力咬牙,终于低声道,“我信叔父。”
“好。”慕容垂收回手,想了想,又落在慕容冲的发顶,“你不是喜欢我那张弓,等此事了结,我便将弓给你。这些时日不要出营,我让申冉教你绘制舆图。”
“叔父,我不想学。”慕容冲皱眉,“我一看这个就头疼。”
慕容垂笑了。
“不想学也要学,不懂舆图将来如何领兵打仗。还有,要习字,汉人的字必须学。不用像汉人那样吟诗成,至少要能读懂兵法。”
“诺。”
慕容冲知晓争辩不得,只能点头应诺。
在转身离帐时,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虽然叔父不许他回邺城,但若是情况紧急,哪怕是偷跑,他也要跑回去!
这厢叔侄俩各怀心思,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远在兖州的桓容,则端正的跪在主帅帐中,双手扣在头前,桓温不出声,他便一动不动,连丝轻颤都没有。
“大司马。”郗愔看不过去,出声提醒。
桓温转过头,沉沉的看他一眼,终于令桓容起身。
“阿子,数月未见,怎这般生疏?”
“不敢。”桓容站起身,一板一眼道,“军营中不容私-情,容不敢造次。”
一句话出口,桓大司马脸色更沉。
郗超诧异挑眉,郗愔转过头,扫一眼趴在地上的桓熙,再看一眼义正言辞的桓容,瞬间明白,桓容此举不是赌气,而是堵死桓熙反咬一口的途径。
嫡庶有别,长幼有序。
桓容身为嫡子,自然高桓熙半头。然桓熙是为长兄,年龄几乎能做桓容的爹,桓容将其囚困,总有些说不过去。
“阿父!”桓熙缓过一口气,见到桓大司马难看的表情,以为有了机会,当即挣扎起身,控诉桓容无视军令囚禁上官,并纵容凶仆将他殴伤。
“阿父,其行放肆霸道,全不将军令放在眼中!手下凶仆状似恶侠无赖,竟敢对儿动手!”
“阿父,其违反军令,当予以严惩,凶仆殴伤士族,依律定要砍头!”
桓熙满脸的血痕,一身的伤痛,胸中憋了极大的怨气,此时此刻总算有了发泄途径。
按照他的说法,桓容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彰显军规,他手下的恶仆更是豺狼之辈,必须砍头戮尸方能解恨!
桓熙说话时,桓容既没出言打断也没愤怒驳斥,始终傲然而立,视线扫过桓熙,活似在看一个小丑。
一人丑态毕现,一人英英玉立,两人的对比过于强烈,不提暗中摇头的郗愔,连郗超都有些看不下去,更不用提脸色发黑的桓大司马。
桓熙尚无觉察,仍在滔滔不绝,桓大司马的脸已然黑成锅底。
告状也要讲究技巧!
桓容刚刚阐明军营不徇私-情,桓熙就口称阿父,话里话间要桓大司马做主。
如果帐中没有别人,桓温尚不至于如此难受,偏偏郗愔在座,明摆着看笑话,那嘲讽的表情,活似蒲扇大的巴掌抡在桓大司马脸上,一下接着一下,那叫一个响亮。
“阿父,要为儿……”
“住口!”
桓大司马一掌拍下,两指厚的桌案竟现出裂痕,足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阿父?”桓熙不明白。
郗超暗中叹息,大公子这般愚钝,将来明公登上大位,怕也是后继无人。
“身为长兄,你不睦亲弟,可感到羞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