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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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花伯伯站在那株树下闲话了一会儿,便不说了,在一片嘲杂声中怔怔地站着,脑海里渐渐沉现出了沉船时那一幕来了。
那一天,毛花伯伯本来不打算去赶集,因为没什么事嘛,但是,后来为了给孙子买个玩具,又加上几个村妇的盛情邀请,便走到小河边,上了船了。这是一只中型的木船,肚子是圆的,曾经有人说像棺材。船主是一位老水手,在小河里风里来雨里去几十年了,什么地方有礁石,什么地方浪大,什么地方出过事,他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毛花伯伯上了船后,便与山村的人们不住地在船舱中闲扯,什么杀人啦,什么放火了,又什么女人跟人啦……这些事,就是说个三年五载也说不完。那是一只很大的机帆船,从石头村去绿萍镇不知多少个来回了,从未有什么不妥,因此,深受山村人们的喜爱,都说老船长是一位神人。
木船上了一个滩,过了一个长潭,而后,又上一个滩,再上一个长潭,便到绿萍镇了。
绿萍镇是一个小小的美丽的镇子,一条长街两边排满了店铺,店铺中,各种各样的东西散发出美丽的光,看之,不禁使人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但是,人们大都还没有什么钱,因此,只能无奈地看看,长长地怅叹一声之后,便又离开了。
绿萍镇码头边有一个大大的钢铁水泥造的船,其大可以轻易载起几吨重的汽车。汽车上了那个大船之后,横过小河,不一会儿,便到了河那边了,再下了大船,开上岸去了。有了那个大船,小河两岸的货车便可以自由来往了,不会被小河隔开了。
毛花伯伯走到绿萍镇后,便到处走走看看,美丽的姑娘,好看的楼房,甚至漂亮的小伙子也不放过。看了一会儿,累了,毛花伯伯便坐在那个巨大的艇船上休息,此时,见艇船要开了,便慌乱地大喊大叫地从艇船上跑下来了,坐在一个较荫凉的地方,看着西下的落日,心里浮起一丝淡淡的凄凉。
毛花伯伯下了船后,坐在岸边一个不太干净的石头上了,看见一伙人走下了小河,上了艇船,不住地在那儿吹起唢呐来了。在这种美丽的声音中,毛花伯伯不禁深深地醉了,不知不觉中,竟手舞足蹈起来了。
这时,一个人开始注意毛花伯伯了,这便是石头村的佬四,他好不容易来到绿萍镇,是想看“老婆”的。他老早就听人们说过绿萍镇有很多“老婆”,要不是母亲总是推三阻四地说没钱,他早就到这个地方来了。自从在那天夜里看见了香氏那个美丽的魔鬼般的身材后,佬四也便想一个老婆了,而想要老婆的话,在他看来,只能上这个地方来。一来,他才发现上了当了,此地并不想人们所说的那样充满了“老婆”,不仅没有,甚至还相当可恶。佬四很后悔来到这么个不得人心的地方了,想一下子飞到石头村去,却又办不到,便只好无语地站在那儿这儿看看那儿睢瞧的。
正在佬四感到无聊之时,蓦然回首,看见一个人不住地在自己身后手舞足蹈,眼睛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儿淡淡的微笑。佬四不知怎么回事了。心想,难道,这个人便是所谓的“老婆”吗?但是,佬四认得她是毛花伯伯,不是老婆。但是,毛花伯伯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动作来呢,做出这个动作,不是在说想抱自己吗?佬四越想越来趣,越想越觉得毛花伯伯是老婆,便什么也不顾了,径直走到毛花伯伯身边,站在那儿了,鼓起勇气,大声地喊了一声:“老婆!!”
佬四力气相当大,声音也极为雄壮,这一声大喊,使不远处那只艇船也不禁抖了抖。
人们都回过头来了,见佬四站在毛花伯伯面前叫老婆,不禁大声地笑起来了。
“想死啊你,砍脑壳的!”毛花伯伯不住地在那儿乱啐着,眼泪几乎都流出来了。
佬四却不住地在那儿大声地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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