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米凯莉亚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听见不远处有人正用洪亮的嗓音召集新生，于是循声望去。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见月光勾勒出他比一般人大得多的轮廓，甚至还隐约能辨别出他粗犷的大胡子。米凯莉亚暗自感慨着魔法世界的奇妙，快步朝那个提着灯的巨人走去。 她是在这时候看到一个同她一样落了单的女孩的。米凯莉亚小跑着赶到那个女孩身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你好，你也是新生吗？” 女孩转头看向米凯莉亚。她有一头深棕色的漂亮卷发，湖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在月色的映衬下像深不可及的大海。 她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是呀，我刚才在车上睡过了头，差点就要被送回伦敦啦！” “哎呀，我也是！我还花了好些时间换衣服——我们差点就成了历史上第一对还没见到霍格沃茨就被送回家的巫师！”两个小女孩咯咯地笑开了，默契地走在了一起。 “我叫伯莎，伯莎·温普尔，你呢？” “米凯莉亚·布莱恩，你可以叫我莉亚……” 她们说着就已经混入了新生堆里，挨挨挤挤地跟着那个巨人走在一段滑溜又陡峭的小路上。 “嘿，罗恩！”米凯莉亚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红头发，她拉着伯莎挤了过去，“我在车上被你那两个可恶的哥哥拉走了，都没来找你玩。” “好久不见了，莉亚！”罗恩一点也不介意，他回头看向米凯莉亚，湿漉漉的叶子擦过了他的头顶。 “不过是两天没见而已。”米凯莉亚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黑头发、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孩。罗恩发现米凯莉亚在看他，脸上洋溢起骄傲的神色，“你肯定猜不到他是谁——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米凯莉亚感觉到那个男孩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没能隐藏起自己的惊讶。 “梅林的胡子！你好，波特，我叫米凯莉亚·布莱恩。”她睁大眼睛，又一次介绍了自己，随后和好奇的伯莎一起凑上前去，果然看到了传说中神秘人在他额头上留下的闪电形伤疤，在他随风轻轻晃动的刘海下若隐若现。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激动的，但是你知道，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上的名人出现在我眼前……”米凯莉亚看着波特清澈的绿色眼睛，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没关系……布莱恩，你好，呃……”他看向一旁的伯莎。 “伯莎·温普尔。”伯莎快速接上了他的话。 “你好，温普尔。”波特腼腆地朝她笑笑。 米凯莉亚又向伯莎介绍了罗恩，哈利——米凯莉亚已经这么称呼他了——告诉他们那个带路的巨人叫海格，是霍格沃茨狩猎场的看守，米凯莉亚觉得他一定相当适合这份工作。 他们跟着他一路摸索着走到了一片宽阔的黑色湖泊前。湖面上荡着粼粼的波光，不断有光斑跃动其上。米凯莉亚顺着光点向上看去，这是她看到霍格沃茨的第一眼，那是一座隐在浓雾中的城堡，尖顶的塔楼高耸入云，暖黄的灯光从数不清的窗户中投射出来，带着神秘又温暖的气息。 米凯莉亚的心中充满了她能想到的各种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这是她要生活七年的地方，在她看到霍格沃茨的第一眼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归属感，好像自己天生就属于这里。 “这就是霍格沃茨……”她听见伯莎在一旁轻声呢喃。 他们要坐船通过黑湖。哈利和罗恩先坐上了其中一条小船，米凯莉亚和伯莎跟在后面。准备上船的时候，她们和另外两个想上同一条船的新生撞在了一起。 米凯莉亚看了看那两个新生，站得靠前一些的女孩有一头浓密的棕发，蓬松得像松鼠的尾巴，她看起来有些高傲，但那骄傲的表情出现在她稚嫩的小脸上并不能震慑到他人，反而让米凯莉亚觉得有些可爱；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圆脸的男孩，他看起来要老实忠厚得多。 松鼠女孩和米凯莉亚对视了两秒，最后什么也没说，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拉着圆脸男孩走向了另一条船。 米凯莉亚和伯莎坐到了哈利和罗恩的对面，依旧在想着那个女孩，于是一直无意识地盯着她所坐的那条船看。 “你在看什么，莉亚？”罗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那不是刚才那个目中无人的女生吗，叫什么来着，赫敏·格兰杰？” “你知道她？”米凯莉亚将目光收了回来。 “是啊，她之前带着旁边那个叫纳威的男孩跑来我们包厢，问我们有没有见到他走丢的蟾蜍。”罗恩仍有些不高兴，“她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万事通……她应该也去过你们包厢的呀，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一间间问过去的。” 米

凯莉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那个时候我可能睡着了。” “我也是。”伯莎轻快地说。 他们之后便不再说话了。米凯莉亚感觉到身下的船正在平稳地向前驶去，她仰头望着巨大的城堡，心思却还在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身上，她觉得自己先格兰杰一步坐上了她想坐的船，为此有些过意不去，或许等会儿应该和她道个歉。米凯莉亚思来想去，直到伯莎拉着她低下头划过低矮的峭壁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不仅傻，而且脖子很酸。 一片静默之中，小船载着他们靠岸了。米凯莉亚终于又站回了坚实的地面，她看见纳威找回了自己的蟾蜍，暗自为他高兴，虽然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带蟾蜍做宠物。 他们跟着海格爬了好一会儿台阶，等到大家都聚在巨大的橡木门前时，米凯莉亚已经气喘吁吁的了。海格往大门上敲了三下，大门应声打开，一位严肃的高个女巫出现在门后。 米凯莉亚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独特的人格魅力。她站得笔直，一丝不苟，身着一件翠绿色的长袍，显得低调又威严。海格把新生们转交给了这位女巫，米凯莉亚听见海格叫她麦格教授，便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越听越觉得朗朗上口。 她随着人流走进了一间小屋，有些紧张地拉着伯莎的手。伯莎的手也凉凉的，但她还是给了米凯莉亚一个坚定的眼神。米凯莉亚很难集中精神去听麦格教授的讲话，后者叮嘱了他们一些分院的事项后便出去了。 麦格教授刚一离开，米凯莉亚就听见哈利和罗恩在小声地讨论等会儿会如何分院。罗恩将弗雷德告诉他的话又转述给了哈利：“……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可我想他在开玩笑。” 米凯莉亚显然是不相信弗雷德的话的，但她的一颗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揪了起来，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去。 她也很好奇分院的流程，就连爸爸妈妈都不肯告诉她，万一她达不到要求被送回家了怎么办呢？米凯莉亚听见格兰杰正在念念有词地背着一些咒语——她真的懂得很多！米凯莉亚无暇去佩服她了，她现在一个咒语都想不起来！ 虽然爸爸妈妈在校的时候成绩都很好，也会要求米凯莉亚多读多学习，可她总是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偷懒，现在才想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这么小的空间里怎么还有幽灵！米凯莉亚正乖巧地让伯莎整理自己卷卷的长发，突然有二十来个幽灵从墙上蹿了出来，把米凯莉亚吓得浑身一抖，伯莎刚给她理好的头发又乱了。那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滑过了整个房间，似乎正在争论什么，时不时冒出一些“皮皮鬼”“胖修士”之类的字眼。 麦格教授终于回来了，幽灵们看到她，鱼贯地飘过对面的墙壁，消失不见了，留下一群惊讶且不解的学生。麦格教授没有理会那些幽灵，转而领着新生们往前走去。米凯莉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着队伍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餐厅。 米凯莉亚从没见过这么神奇又华丽的地方，四张长桌旁坐满了高年级的学生，礼堂的天花板极高，上面漂浮着成千上万的蜡烛，顶棚反映着室外的夜空，此刻缀满了繁星。 米凯莉亚只觉得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边看，她试探着望向最左侧的长桌，一下就看见了几个耀眼的红头发，他们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连珀西也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麦格教授在他们面前的四脚凳上放下了一顶又破又脏的帽子，大家霎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了那顶帽子。 那顶帽子扭动了一下，咧开了嘴——姑且算它的嘴吧——然后唱起了歌！米凯莉亚呆呆地望着它，听它陶醉地歌颂四个学院的历史，甚至看见它在唱完歌后向四张长桌一一鞠躬。 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现在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坐上来戴上帽子，听候分院。”她说，“汉娜·艾博！” 分院就这样开始了。米凯莉亚的姓相当靠前，她还没来得及捋清原来只要戴上帽子就可以分院，麦格教授就已经叫到了她的名字。 “米凯莉亚·布莱恩！” 米凯莉亚松开了抓着伯莎的手，僵硬地走上前去坐上凳子，在被分院帽遮住眼睛之前还在思考自己怎么没有问伯莎想去哪个学院。 “哦……不错……”分院帽用一种非常细微的声音对她说话了，“该把你分去哪里呢？脑袋很机灵，但是还不够……还算温和善良，但是有更适合你的地方……哦！坚强勇敢，还很狡猾，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 米凯莉亚其实不太在意自己究竟会去哪个学院，只要别被遣返回家就够了，可是她听着分院帽一点点分析她的性格，正有逐渐引向斯莱特林的趋势，还是有些慌乱了。

“我最好的朋友们都在格兰芬多，不是说我一定也要去那个学院，可如果我去了斯莱特林，他们或许就不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了……”米凯莉亚苦恼地想。 “你是这么认为的？”分院帽又思考了一会儿，“既然这样，那么——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