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哈利和金妮好上的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好在他们本人丝毫没有受那些闲言碎语的影响，看上去每天都心情愉快。 米凯莉亚对此十分满意，因为他们确实般配。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哈利都比金妮的历任男友强得多，金妮和他在一起时的状态也和以往有些不同，米凯莉亚不太能说得上来其中的区别，只知道自己也被金妮的笑容感染，同他们一样开心起来。 弗雷德很快也得知了这个不得了的消息，他在双面镜前跳来跳去，一边为此感到高兴，一边又舍不得家里最小的妹妹再次被别人抢去，哪怕那个人是哈利·波特。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和罗恩表现得差不多。 片刻之后，弗雷德冷静了下来，伸手捧住了镜子，认真地注视着另一头的米凯莉亚。 “时间过得真快。”他少见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你答应做我女朋友这件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哦……”米凯莉亚趴在床上，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脑袋里，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可是时间也过得很慢，对不对？”她说，“我还有一年多才能毕业，在这之前，我们还要过那么久只能用双面镜和信件交流的日子呢！” 弗雷德笑着摇摇头，把双面镜又捧近了些，现在米凯莉亚可以看见他的睫毛了。 “不会很远了，你瞧，离你六年级刚开学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是不是？”他用一种充满感染力的语气说，“时间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溜走了，再看看未来，我们还有那么那么多年要过，这样一对比，一年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了，是不是？” 米凯莉亚眨眨眼睛，在很短的时间里展望了一下未来，发现那几乎是一条迷雾重重的看不见尽头的路，这让她一下意识到眼前的自己如此渺小。 “你说得对。”她重复道，“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吹过霍格沃茨的风越发温暖，期末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临近。米凯莉亚几乎觉得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地过下去，直到她又一次收到了邓布利多的纸条。 吃过晚饭，米凯莉亚准时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 门打开时，邓布利多正背对着她，静静地望着窗外属于霍格沃茨的黄昏。 “你来了，孩子。”他转过头，温和地说，“坐到那边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米凯莉亚熟练地坐到邓布利多留给她的扶手椅上，攥紧手中的魔杖，做了个深呼吸。 在练习大脑封闭术这件事上，他们已经不需要太多的交流。邓布利多认为提前做好太多心理准备不利于大脑封闭术的学习，他更希望米凯莉亚有迅速反击的能力。 于是，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邓布利多微笑着朝她发起了进攻。 “摄神取念！” 在听到那句咒语的瞬间，米凯莉亚已经沉下气来，调动所有的思绪一同对抗那簇即将入侵大脑的看不见的触须。 她确实知道该怎么做，哪怕此刻正勇敢地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眼，她也能感觉到邓布利多并没有在她脑海中找到想要的东西。 她需要在摄神取念咒袭来时放空自己的大脑，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并且她做到了。 邓布利多在她大脑中检索了一番，最终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你也很为哈利和金妮感到高兴。”他说，“除了这点，我在你的脑中一无所获，这很惊人。” “那是我选择展示给您的记忆。”米凯莉亚谦虚地说，“时间太短，我还不能做到精准地过滤关键的记忆，只能尽量将所有记忆一同隐藏，只留下一点点可以展示给对方的信息，我想这样多少可以迷惑住对方。” “是这样的。”邓布利多赞同地说，“你做得很好——比我预计的还要好。” 米凯莉亚谦逊地朝他微笑。 邓布利多背过手去，抬起头，在办公桌边缓慢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米凯莉亚安静地望着他，等待他下一步的安排。尽管她不会摄神取念，但她能从邓布利多的眼神中明白这堂课会和以往不同。 终于，邓布利多再次开口：“事实上，莉亚，这一学年里我不止在给你上课，也在给哈利上课。哦，当然，我想你应该早就从哈利那儿听说了。” “是的，教授。”米凯莉亚回答。 “那么你应当也知道魂器了。”邓布利多说。 米凯莉亚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显然并不感到意外，他走到那张摆满了银制器具的办公桌边，福克斯正栖在一旁的金色栖木上，温顺地朝他眨着眼睛。 “我想哈利

已经告诉过你魂器是怎样一种充满邪恶力量的黑魔法物品，如果我说你和魂器的联系并不止于中的概念，你能想起些什么吗？”他微微低下头，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直视着米凯莉亚。 她和魂器之间的联系比她想象得要更深？米凯莉亚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但还是按邓布利多说的在脑海中搜寻起来。 很快，伴随着一些令人不适的感觉，一道灵光闪过她的大脑。 “难道说……”她捏着魔杖，喃喃道，“是那个挂坠盒……是挂坠盒！对不对？我在去年交给您的那个无法打开的挂坠盒，只要它待在我身边，我就会不受控制地感到烦躁或者悲伤，好像所有情绪都被无限放大了，一点儿小事都叫我难以忍受。” 她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语速很快地说：“那玩意儿其实是一个魂器，对吗？” 邓布利多欣慰地拍拍手，朝她又走近了些。“你的反应一向很快，孩子。” “那就是……伏、伏地魔的一个魂器？”米凯莉亚磕磕绊绊地说出了那个令人害怕的名字，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做。 “嗯，我想是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米凯莉亚的脑袋有那么片刻的空白，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问道：“那么，教授，那个魂器是可以被销毁的吗？” 邓布利多神秘地笑了笑，“事实上，这是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之一。” “我？”米凯莉亚吃惊地说，“可是我怎么能……” 他们身后传来了敲门声，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我想另一个必须在场的人来了。”邓布利多说。 米凯莉亚回过头去，随着大门吱呀打开，哈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和她一样惊讶。 “你好，教授？”他语调略微上扬地说。 “现在人可就到齐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招呼哈利进来，站到他们身边。 “我们正说到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呢，哈利。”他说。 哈利不可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米凯莉亚。 “我答应过你，如果我发现了一个魂器，我会叫上你一起来。”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或许和你想象中不同，这会儿我们就待在办公室里，一切都那样安全，没有一点儿生命危险。” “是啊，我还以为……”哈利嘟哝道。 “这可多亏了布莱恩小姐。”邓布利多说，“是她在去年就将这样东西交给了我，我们现在才能这样悠闲地坐在屋子里讨论如何摧毁它。” 听见邓布利多提起自己，米凯莉亚的脸颊有些发热。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一个可能藏匿魂器的地点。”邓布利多缓缓地说，“直到前几天，我终于确定那个地方原本放着的魂器正是米凯莉亚去年交给我的这个挂坠盒。” 不知何时，那个金光闪闪的挂坠盒已经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手中。它悬在细巧精致的链子下，像一块来回摆动的钟摆。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哈利叫道，“我们在冥想盆里见过它，是不是？” “是啊哈利，正是那个挂坠盒。” 邓布利多盯着它，几乎要陷入沉思。 “有些事我仍没有想明白，比如它究竟如何从那个隐秘的藏匿地点逃了出来，又是如何出现在了布莱克老宅那个十几年没有打开过的柜子里的。”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我问过小天狼星，就连他也对这个挂坠盒毫无印象，或许是我遗漏了什么线索……” “啊，当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突然止住了话头，将挂坠盒放在了桌子上。 米凯莉亚仅仅是看着它，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又一次爬上了她的背脊。 “今天最重要的任务是破坏它。”邓布利多冷静地说。 哈利瞪大了眼睛，似乎正在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这么说，是你率先发现了一个魂器？”他转向米凯莉亚，有些困惑地问。 “是我去年在给布莱克老宅打扫时拿到了它，后来又将它交给了邓布利多教授。”米凯莉亚低声说，“因为它太邪门了，一旦靠近它，你的情绪就被它轻易牵着走。” “没想到这样糟糕的东西曾经就藏在离我们那么近的地方。”哈利迟疑地说，好像对自己从来没意识到这件事感到懊恼。 “那要如何破坏它呢，先生？”他抬起头，又问。 “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破坏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的吗？”邓布利多轻快地说，“那也是个魂器啊，哈利。” “蛇怪的毒牙？”哈利说，“

我们需要用毒牙来摧毁所有魂器吗？” “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邓布利多说，“破坏魂器需要用到破坏力极强的东西，使它再也无法修复。蛇怪的毒牙便是其中之一。” “可是这世上还有什么和蛇怪的毒牙有相同破坏力的东西呢？”米凯莉亚问。 邓布利多又露出那种神秘的笑容了。 “巧合的是，这间屋子里正好就有一件那样的东西。”他说。 米凯莉亚和哈利不约而同地环视起这间办公室来，很快，他们的目光一同落在了邓布利多身后那面墙上挂着的格兰芬多宝剑上。 邓布利多顺着他们的目光回过头去，满意地说：“正是这把宝剑。或许你们知道它是妖精的产物，这使它有了一种特性——可以吸收比它更强大的力量，好让它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 “啊，是那时候！”哈利会意地大声说，“我用它插进了蛇怪的脑袋里！这是不是能说明它已经吸收了蛇怪的毒液，拥有了和蛇怪的毒牙一样的破坏力？” “你说得很对。”邓布利多赞赏地说，“正因为你之前的行动，使它成为了又一件可以摧毁魂器的物品。” 他走过去，从玻璃匣子中将宝剑取了出来，一并摆到了桌上。 米凯莉亚还没来得及去细瞧宝剑那锋利的银色刀面，挂坠盒已经不安地晃动起来，好像里面有某种东西正要冲破禁锢。 她一下向后仰去，贴到椅背上，面孔因害怕而绷紧。 她明白那是怎样一件邪恶的东西，那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次体会。 “它在挣扎！”哈利喊道，伴着挂坠盒磕在桌面上发出的不规律的金属碰撞声，“它一定感知到了危险，想要逃离这里！” “是的，哈利，是的。”邓布利多也提高了音量，“看着它表面的‘s’，想象它是一条蛇——你需要想办法打开它。” “还有你，莉亚，站起来。”他循循善诱地说，“到这边来，是你发现的它，我想你是破坏它的最好人选。” “不，我……”米凯莉亚犹豫着站了起来，声音颤抖。 “孩子，你需要战胜它。”邓布利多说，“你会明白的——你需要经历这一切。” 米凯莉亚在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拿起宝剑。 她相信邓布利多，她愿意服从他的任何命令。 格兰芬多宝剑闪烁着寒冷的银光，在她手中沉甸甸的。这时候，她想起了曾经在中看到过的那句话：只有真正具有格兰芬多品质的人，才能在需要的时候拿到它。 哈利紧紧盯着挂坠盒，声音已经从正常的声线变为了蛇一般的嘶嘶声。 几乎就在一瞬间，挂坠盒在他的蛇语中打开了。 从挂坠盒弹开的小金盖下露出了两扇做工精细的小玻璃窗，后头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米凯莉亚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东西，只感到毛骨悚然。那时候，正是这样一双可怖的眼睛掩藏在挂坠盒内，悄无声息地影响着她。 想到这儿，她不仅打了个寒颤。 “就这样摧毁它，孩子。”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强忍着不适，将宝剑高高举起，剑尖对准了那两只疯狂转动的眼睛。 下一秒，那双眼睛直直地望向了她。 米凯莉亚的脑袋刺痛起来，好像那道目光是一把尖锐的冰锥，不可抗拒地刺入了她的大脑。 “我能看见你内心深处的恐惧……”一道声音从挂坠盒里嘶嘶响起。 米凯莉亚头疼欲裂，几乎无法行动，举着剑的双手开始颤抖。 “你有那么多的朋友、家人……你珍惜他们每一个，他们却终将离开你……”那个声音沙哑地说，“最终只会留下你一个人，一望无际的世界里，除了你，什么也不会剩下……” 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再一次从脑中浮现，比起痛苦，米凯莉亚更多了一丝事情无法掌控的烦躁。 挂坠盒里缓缓浮起一团肥皂泡似的东西，它在空中飘动、变幻，最终幻化成了弗雷德的模样——同她曾经预见过的那样了无生气，困扰着她的疑问再次出现：这究竟是她的梦境、幻觉，还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莉亚，别听它的！”哈利厉声说道，“快刺！” 米凯莉亚的眼睛也刺痛起来，仿佛正在灼烧。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她似乎又闻到了血腥和焦糊味，城堡正在她的眼前坍塌…… “他会离开你，会消失不见，就像飘散在空中的泡沫……”那道声音还在低沉地诉说着。 <

r> 米凯莉亚终于从刺痛中缓过神来，烦躁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请你闭嘴吧——”她猛地举起剑，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顷刻间，凄厉的尖叫响彻房间。 “——永远地。”她冷冷地说道。 幻影消失了，挂坠盒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像任何一件被损坏的首饰一般静静地躺在桌上，那些怪异的阴冷气息已经消失无踪。 “天啊，你做到了！”哈利高兴地说。 邓布利多俯下身去，认真检查了整个挂坠盒。 “是的，你做到了，莉亚。”他用一种自豪而喜悦的声音说道，“我们成功又消灭了一个魂器。” 米凯莉亚放下宝剑，跌坐回椅子上，捂住了双眼。 眩晕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教授，预言一定都会成真吗？”她轻声说。 她感觉到邓布利多温暖有力的手落在了肩膀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似乎正顺着手掌一点点流入她的身体。 “一切都取决于你的选择，孩子。”他说，“如果你坚定地相信它，预言就会成真；如果你不相信，那未来依旧有千万种可能。” 这时候，米凯莉亚意识到邓布利多还有话要对她说——只对她说。 “答应我，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将你知道的真相说出去。”邓布利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得只有她能听见，“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米凯莉亚怔了怔，明白他指的是几个月前的那场谈话，还有马尔福目前仍未知的计划。 她感到邓布利多的手在她肩上按了按，将她的心也压得沉了下去。 “哪怕我知道他们可能会杀了你？”她几乎不出声地问。 “是的，哪怕他们可能会杀了我。”邓布利多说。 米凯莉亚放下双手，垂到身侧，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答应您，先生。” 邓布利多在她肩上拍了拍，收回手，走到她和哈利面前，又一次看向窗外。霍格沃茨已经笼罩在星光点点的夜幕之中，安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米凯莉亚几乎能听见这座古老城堡的呼吸。 “你们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他背对着他们说，“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们的了，这是最后一堂课，现在已经结束了。” “回去吧，孩子们。”他转过身来，微笑着说，“晚安，祝你们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