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你当医院是你家啊。(第1/7 页)
陈碗和冯漆积怨已久,陈碗跟上浣沙的时候,浣沙还在和冯漆同伴而行,但有了陈碗的“介入”和“挑拨离间”,两人不到十年就分道扬镳了。
冯漆人就像他的长相一样,让人讨厌。
他不愿意让和浣沙的小团伙多融入一个人,如果浣沙坚持要留下陈碗,或者陈碗也没有眼力见,不肯离开,那么他宁愿舍弃和浣沙上百年的友谊。
不过他宁愿舍弃,但是难免不甘心。两人十年间打了无数次架,拌了无数次嘴。不过陈碗顶多是相当讨厌他,冯漆倒是看起来对她恨之入骨。
陈碗在医院一楼的休息处等了两个小时,叶全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他欣喜的语气已经代表了一切,“裴哥他现在进重症监护室了,医生说他现在暂时安全了,你还想来看看他吗?”
陈碗犹豫片刻,都不说整个医院了,裴化云所在的重症病房楼层就有不少双腿健全的病患,就算陈碗没日没夜地看着也没用,只能获得心口上新的一刀。
她拨通了老宝的电话,“能不能给裴化云安排空的楼层,设备差一点也好。我会亲自看着他的。”
老宝被气笑了,“你当医院是你家啊。”
陈碗同样微笑回复,“我没当医院是我家,我当医院是你家啊。”
老宝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碗看着表情怪异的叶全,“他住院期间,麻烦你和你们警局同事说一声,尽量不要来医院看他。具体的,你可以到时候问问裴化云,他都知道。”
叶全犹豫片刻,点点头,“他父母那边我会去说的。”
陈碗瞥他一眼,“裴化云有女朋友的消息早就传得到处都是了吧,现在不如坐实了这传闻,省得其他人关心则乱,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只是“女朋友”,陈碗走了也能理解成“分手”。
叶全这个“传谣者”有点理亏,挠了挠后脑勺,“那我呢,需要我做什么?”
“你难道不是你们警局的一员吗?我不想其他人来,为什么会单独让你来?你是有超能力,还是有钞能力?”陈碗奇怪他对自我认同感和对警局的归属感怎么这么低,况且他们的职业特殊,今天还有命在,明天可能就要去殡仪馆报道。万一沈家人狗急跳墙,不再去找那么合适的替罪羊,让裴化云死在最亲近的人手里,他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
“不让你们来,是为了你们好。你总不想得一个张霄那种下场吧。”陈碗拍拍他的胳膊,“放心,一有吃力不讨好的活我一定第一个想起你。”
叶全无语,刚要说什么,一个女声在他身后阴恻恻地响起,“叶全,你不去病房看着裴副队,在这和小姑娘说话……”
叶全身材高大,上半身还穿了件宽敞的棒球服,陈碗压根没看见他身后还有人,吓了一跳。
涂露从叶全身后窜出来,正好和陈碗对上了视线。
老宝发来了病房的楼层具体位置,医护人员已经把裴化云送过去了,陈碗朝叶全点点头,就抬脚走入了电梯。
涂露的眼神还跟着陈碗,被叶全强行扭了回来,他表情有点慌张,“你怎么下来了?”
涂露觉得他莫名其妙,“下来找你,你电话打不通,江队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她手指了指早就关上门的电梯,“那是你朋友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能不眼熟吗?不是她你现在应该在骨灰盒里了。
叶全一言难尽,斟酌了一下才说,“那是裴哥女朋友。”
涂露表情空白一瞬,“不是,我以为你之前是开裴副队玩笑的,原来真有这么个人啊,好漂亮的女孩子,裴副队啧啧啧。”
叶全决定添一把火,“小两口刚好在吵架呢,这几天你们都别来医院,省得给人家添堵。”
涂露憋笑,“哦”了一声,“裴副队前段时间一直请假,该不会就是在陪女朋友吧。”
“……”你说是就是呗,叶全没说话。
陈碗原本没想到老宝能这么快找到,但是她到了就明白了,真是“人满为患”,还有几个正围着裴化云的病床,好奇地观察。
她多年前流浪时,曾路过无人清理的战场,地上是干瘪腐臭的尸体,地面又是迷茫痛苦的灵魂。
不过她很少见过这么多的残魂,其他楼层也没有这么多。
这层楼似乎已经闲置很久了,电梯甚至都不能直通这层楼,神棍三人组走楼梯上来,燕醒表情不太好看,“我从那边开始清理。”
陈碗翻了个白眼,“医院出钱让你们清理了?下面和沈家都不管,别人待在这里又没有碍着你们,就顾着自己舒服,不管别人死活是吧。”
冯漆拉住她,“我们不清理,把唯一的病房清空就行。”
陈碗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裴化云的病床边,他看起来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脸色苍白,并没有多少变化,好像只是睡着了。
朱如若拖着冯漆走到裴化云床前,“你看你看,和徽汝好像,都是个美人胚子。”
朱如若不过活了一百多年,也就比刚去世的汪徽汝大几十岁,还没有完全摆脱普通人的生活观念,现在看见小吃摊子都还馋的走不动道。
冯漆嗤之以鼻,眼神却忍不住往裴化云脸上瞟,“哪里像了,长得尖嘴猴腮的。”
陈碗冷冷啧了一声,“你眼眶子里装的是屎壳郎吗?”
冯漆淡淡回答,“哦,刚刚吃了你嘴里的屎,怎么了?”
陈碗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没怎么,欢迎光临,下次再来。”
朱如若已经习惯两人吵嘴了,压根没有调节氛围的意思,饶有兴趣地说,“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那么小一个肉团子,就长的这么大了,嚯,比我还高一大截呢,他今年多少岁了?”
“说二十多岁也行,三十多也差不多。”冯漆活得太久了,普通人在他的眼中已经不是一条短线,而是无意义的圆点,他社会化程度太低了,像个牙尖嘴利的野人。“说刚出生也好,即将死亡也行。”